吃完年夜饭后,沈榆他们跟着吴桂芳一家来到了传说中的大礼堂。
大礼堂一眼看过去还是挺大的,也许是为了容纳更多的人,台下的椅子都换成了长板凳,有些人家还自带了个小板凳给孩子坐前面看。
值得一说的是因为都是军人、军人家属,大多都是有序入场,没有乱成一团挤在过道上。
节目一开始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起来,尤其是孩子们目光炯炯,眼神中充满了兴奋。
最开始由文工团所有同志的大合唱拉开序幕,紧接着就是文工团漂亮的女同志带来的《欢乐的挤奶员》的舞蹈,画风欢快令人愉悦,以后就是单人独奏二胡,歌唱。
表演自然缺不了话剧现代戏,《白毛女》和《红灯记》的表演给整个晚会带来了高潮,大伙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妈妈,那个喜儿姐姐真可怜。”南瓜有感而发。
虽然他有些地方看不太懂意思。
沈榆随便敷衍了一句。
她只听过这两个故事,还没看过这两个歌剧呢。
这歌剧演的很成功,怎么说呢?
她婆婆王秀都坐在旁边悄咪咪的哭了,偷偷摸摸抹着眼泪还以为她没看见呢。m.
“畜生!这黄世仁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拉去批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再去吃花生米!”
样板戏《红灯记》的节目更是让在场所有军人都义愤填膺。
他们现在的生活是祖祖辈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安静,现在该轮到他们为他们的祖孙后代建设美好的新生活了。
表演到后半段的时候大部分带着孩子的家属已经先行离开,但都很默契地没有离开一个军人。
沈榆见南瓜和婆婆都明显有了困意,说道:“妈,我们也回去吧。”
王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打了个哈,“行吧,这太晚了,我们回去睡觉去,家里面有老二一个人守夜就成了。”
反正她是坚持不住了。
她年纪大了,可不能那么晚睡觉。
沈榆把南瓜抱起来,这小家伙长高又长胖了,现在抱起来都有些费力气,要是再大点,只能背回去了。
不过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榆遇到了一个文工团的女同志,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沈榆能够一眼认出来这是文工团的女同志,还是因为这个女同志是刚刚在台上表演白毛女的扮演者。
此时她换上了军装外面套着一件大红袄子,扎着两个油光发亮的麻花辫,戴着有着五角星的军帽,面庞秀丽,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
“您就是沈榆沈同志吧?你可真漂亮。”
女同志由衷地发出感叹。
她一直以为自己属于漂亮女人的那一挂,实力相貌在文工团也是扛把子的角色,直到今天见到了传说中的吕连长夫人,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就她这相貌,不及沈榆百分之一。
沈榆并不认识这个喜儿的扮演者,疑惑道:“你是刚刚演白毛女的同志?请问我们认识吗?”
女同志轻笑微微点头又摇头,“我单方面认识你,吕连长的爱人,家属院的第一美人。我之前还问别人吕连长的爱人长什么样,我想去打个招呼,那人回答我说一眼看过去最漂亮的那一个,于是我就看到你了。”
沈榆这是听明白了,这大概率是吕砚的桃花。
短短就几句话就提了两次“吕连长”。
打招呼?
不熟悉打什么招呼?
别是找茬来了吧?
沈榆内心警惕。
“沈同志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就是好奇我追了那么久的男人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今天见到你我知道我为什么输了。”
原本她以为吕砚娶的女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知青,从她这些日子里听到的还有眼前看到的,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人都是视觉动物,光从外貌身材方面她就已经输了一大截,更别说这沈榆是个高中生,还是个英语老师。
听说她做饭做衣服的手艺都很好。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怎么跟沈榆争?
不过看到吕砚喜欢的女人是这么优秀之后,她也释然了。
沈榆抱着南瓜手臂有些酸,面带歉意,“抱歉我儿子困了,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聊。”
沈榆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
且不说忽然拦住她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整段陈词说的跟自己和吕砚有过一段感情似的,既然是单恋没有追求到,一副释然大方放手的神情,有点茶香四溢。
就说,她抱着这么大一个睡熟了的孩子把她拦就有些不礼貌了。
言毕,沈榆就抱着南瓜离开了。
“小榆,刚那姑娘是谁啊?”
她站的远没听清她们俩说的啥,印象里沈榆也没这么一号朋友。
“不认识,好像是吕砚的朋友。”
回去不好好交代吕砚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