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部队医院的吕砚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架子上的吊瓶出了神。
他这次出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子弹擦着心脏边,再往里一厘米大罗金仙也救不活。
在他昏迷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这次重伤昏迷了一个月,醒来之后身体恢复好了被告知他的媳妇被他弟的媳妇给推地上,一尸两命。
伤势太重导致他只能退伍转业回家。
被他娘逼着又娶了一个媳妇。
娶的还是一个比他小五岁的,隔壁村的一个死了爹妈带着个弟弟的姑娘。
梦的后面那个姑娘考上了大学,把他们一家都带到了京市过日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吕砚醒来后就一直盯着吊瓶想这些。
只觉得这个梦可以用两个字概括:离谱。
他吕砚什么人,一个嫌麻烦的肤浅的男人。
当初娶沈瑜也只是觉得娶了沈瑜能解决一个麻烦事。
他娘只要他一回来就催着他找媳妇,让他相看,沈瑜正好撞上来让他娶他,能让耳朵边上少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还能娶一个漂亮媳妇何乐而不为呢?
不得不说沈瑜这长相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就是性格不太讨喜,也没事,反正他待部队一年回不了几次,放家里当花瓶看也好看。
至于梦里面那个,身上没二两肉,长的村里的小花似的,他怎么可能看得上?
更别说还带着个跟个刺头似的拖油瓶。
他在部队训刺头已经够累了,不想回家的时候还要再看到这种玩意。
综上所述:他的梦是假的。
“吕副连长,你这伤很重,需要多休息,别一天到晚盯着药瓶了。”
罗翠莲觉得这个军人同志看起来怪怪的,醒来之后总是盯着输液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的人模狗样的,脑子不太正常。
“吕砚,你是不是觉得无聊,要不要我们把你家属找过来照顾你,也更方便一点。”
吕砚下意识地想拒绝。
先不说他儿子看到他吵的烦人,就沈瑜那个性子,能照顾他什么。
而且家里离部队这么远,坐火车来回六七天的,麻烦。
但是想到他昏迷时候的梦……吕砚想知道,沈瑜是否还活着,万一……万一……那梦是真的呢?
“你找吧。”
刘鑫听到吕砚的话意外地看向他。
“我以为你会拒绝,你不是向来怕麻烦的吗?”
吕砚理直气壮道:“我想我媳妇了不行?”
刘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他们一个部队的谁不知道吕砚跟他媳妇没多少感情,平常提都没提过,只知道他结婚了,媳妇是个知青,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吕砚都这么说了,他也想见一见嫁给吕砚这个狼崽子的是个什么人物。
“行,特别行。我这就去打电话让人通知你媳妇。”
沈榆拎着鱼带着南瓜来到了吕父吕母这。
怕吕母做出来的鱼太腥她吃不下,还捎带了一堆调料。
“小榆,你来吃饭就吃饭咋还带了条鱼呢?”
“妈,我害喜严重,自己做这鱼闻着就吐,拿来给你做,对了,我想吃糖醋鱼,调料我都带来了,我教您怎么做。”
糖醋鱼王秀不知道啥味,但是醋她知道啊。
酸儿辣女,她估摸二儿媳妇这肚子里面又是个男娃,一想到又要有个所以了,王秀什么都愿意干。
就是直到真的把鱼下锅才知道,这菜做起来有多么麻烦,那么多调味料得多少钱啊……
老二媳妇肚子里面这个是个有福气的,在肚子里面就吃这么金贵的东西。
沈榆也觉得肚子里面的是个男孩。
原本她是想把这条鱼用来做鱼汤的,突然很想吃糖醋排骨糖醋这种酸酸甜甜的,就把仓库里面的调料拿出来了。
不得不说糖醋鱼的味道,没有小孩能够抗拒。
南瓜开始吃还觉得这个鱼的味道怪怪的,然后越吃越好吃。
吕父吕母不怎么吃的习惯这个口味,但这个口味确实很好下饭,而且鱼肉也是肉。
俩人吃的津津有味。
部队的人来的时候沈榆还在给她的好大儿修头发。
南瓜的发型是吕父在南瓜头上盖了个碗,顺着那个弧度给剪出来的,没有推子直接剪的,说实在,挺丑的。
现在又过了两个月,头发长长了不少。
沈榆打算把南瓜前面的头发剪短些,后面的留着,到时候留个碎盖,再养白点,养胖点,南瓜就是黄枫村最靓的崽了。
村子口,几个小孩在玩斗鸡。
忽然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威风凛凛,虽然他们没有见过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莫名开始兴奋起来。
“你们看!那是啥?”
小孩子看到车,纷纷停下了,上前围住了他们眼里的铁盒子。
吴明荣见车被一群小孩围了起来,村里的路车也没办法看进去准备下车。
“小李,你就停这等吧,我去把人找过来。”
小李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况,自然是答应的。
而且他也不敢把车丢在这,没人看着这些娃娃把车给刮了敲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可是部队的稀缺财产。
“小娃娃,叔叔向你打听个事,你们村吕砚家在哪?”
被吴明荣叫住的小孩一脸茫然。
吕砚是谁?
他不认识啊。
吴明荣看出来了这娃不知道。
也是,村里面一般都是叫人小名,小孩子不知道大人的大名正常。
可他也不知道吕砚的小名是啥啊。
正当吴明荣苦恼,准备去村子里面找大人问问时,看到有两个夫妻带着两个娃走在不远处。
吴明荣赶忙上前打听。
这对夫妻好巧不巧正是刚探亲回来的吕大哥吕大嫂。
“同志,你找的是砚子家?”
“燕子?”
“就是吕砚啊,”吕石看了吴明荣一眼,“我是吕砚大哥,你找他家啥事?”
吴明荣一听遇到的乡亲竟然是吕砚的大哥,心里一喜。
这不正巧么!
“吕大哥,我是吕砚的战友,吕砚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我是来接他媳妇去医院照顾他的。”
吕石一听二弟受了伤,心里一紧,“受了伤?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