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僚摇头,“我对不起大梁的父老。统一大业,不能在魏国受阻。为了开创统一的盛世,手染血腥的罪孽,也只能承担!”
尉僚神色黯然,魏国是他的故国,他确实心里难受。云音不知道他的说法对不对,有些迷惘。
随后几天,嬴政果然不再召云音到御前伺候。
云音又成了闲散人员。咸阳宫众人,对她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原来,女官和管事们,对她都是笑脸相迎,有人还有巴结她的意思;如今,都像看不见她一般,态度冷淡。
云音倒也见惯不怪,王宫里的人,本来就很现实。
她有些失落。说起来,嬴政虽然性情难测,却是她在这宫里,最亲近的人。如今猛然见不到了,还很不适应。
别人是在背地里议论云音,宁姜却是当面笑话她:“你怎么又回来了?犯了什么事?正好,这几天事情多,分一些给你,我还轻松点。”
“好,”云音答应,差事并不累,但她恹恹的,还生了场病。
一天上午,云音到秦王寝殿办差,更换一些寝具。
云音到了寝殿的时候,远远看见两个人跪在殿外的石板地面上。她有些诧异,走近一看,竟然是魏夫人,后面跟着一个侍女。
魏夫人形容憔悴,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有些凌乱,不像平时雍容华贵的样子,非常狼狈。
云音先进殿办事,这个时间,嬴政忙于国事,并没有在里面。事情办完,出来时,云音看到秀儿,问了她几句。
“魏夫人为什么跪在这里?”
秀儿看看魏夫人的方向,小声道:“好像是为了魏国的事情,来求大王。”
“哦。”云音有些明白了,秦军在大梁城边开渠,引黄河之水灌入城,魏王是魏夫人的哥哥,她的亲人都在大梁城里。她肯定是得到了水淹大梁的消息,担心亲人的安危,来求嬴政。
“魏夫人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了,大王不肯见她。”
云音觉得魏夫人很可怜。在水灾这种大难面前,死亡不分贵贱,她有可能会失去亲人。
她离开寝殿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魏夫人一眼。临近中午,烈日炎炎。只见魏夫人身子抖了抖,往地上一栽,竟是昏了过去!
魏夫人身后的侍女见状,连忙把她扶了起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云音也赶到魏夫人身边,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云音和侍女把瘫软的魏夫人扶起来,先把她挪到了阴凉处。
云音去找了些水来,喂到魏夫人嘴里,又掐她的人中。侍女急匆匆回去叫人。
魏夫人是焦急担忧过度,所以晕了过去。过了一阵,她悠悠醒了过来。“我怎么在这里?”她呆了一阵,认出了扶着她的云音。
“是你?你在咸阳宫当差,大王不愿意见我,你去帮我求求他!求他见我一面!”
云音说:“夫人,不是我不愿意报答你,我也见不到他。再说,现在黄河水已经灌入大梁,如果不开城,谁也不能逃生!你快给魏王写信,让他开城投降,这时唯一活命的办法!”
魏夫人一副绝望的表情,“开城投降?魏国要灭亡了吗,天呀!”
云音又想到,现在写信,要很多天才能送到魏国,恐怕来不及了;就算送到,大梁被水淹没,也很难送进去。
“大梁已经变成一片泽国,我的母后、王兄、弟妹都在里面!”魏夫人崩溃地哭起来,几乎失去了理智。
魏夫人曾经救助过云音,云音看她那么痛苦,也不好过。她想了想说:“夫人别急!你现在去求大王,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