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肆坐在床边,凝视着仍旧十分虚弱的云无双,目光莫测,语气却意外比从前温柔许多。
“经过这次的事情妾身才明白从前的想法有多么错误,委实不该冒失地跑到军营来找夫君,还惹出这一连串的祸事,还希望夫君不要怪责。等天暖些,我就回京城去。”
云无双低着头,半垂的长发遮盖了她大半边脸,只露出玉白的颈子,似是不敢正视皇甫肆。
“好在你回来了,不然……”
皇甫肆有些意外,若是以前的云无双,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真的是“死而复生”?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那乌黑的长发,他欲言又止。
“夫君特意为妾身弹奏《离别赋》,就算真的死去,也无憾了。”
云无双徐徐抬头,眼中尽是无限深情,温婉地抓着皇甫肆右手放在心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无双,你受苦了……之前我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皇甫肆反手握住云无双纤纤玉手,一脸懊悔地道。
“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盈盈笑语,款款容情,营帐中充满了温柔缱绻气氛,从前的不快两人随都不提,都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二殿下,疾风骑队报名名单已经拟好,只是人数远远超出了需要,不知道要选哪些人……”
张庭将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皇甫肆,其实这样的结果也是预料之中,大家都想得到一只雪鹿坐骑……
“等下我要和无双去看雪鹿,这件事就交给王崇去办吧!”皇甫肆随手将名册递给身边的黑衣男子,不在意地笑道。
“这……”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张庭不觉蹙眉,自从王崇在二皇子帐下做事,许多事就变成他一手包办,就连建立疾风骑队这样重要的事也……殿下对他的信任,是不是太超过了?
“放心吧,王崇的办事能力我们都很清楚,有他在本殿很放心。”
皇甫肆浑然不觉张庭的担忧,拍拍他肩膀示意不用担心,就急着回自己营帐去。
“那就有劳王都尉了……”
见皇甫肆离开,张庭温笑着看向张庭道,只是心里却仍觉得十分不安,总觉得面前的黑衣男子非同寻常,虽然这只是直觉。
“这是王某分内之事。”
王崇刻板地点头,将对他有些怀疑的张庭送出营帐。就算他察觉到什么又如何?只要皇甫肆继续信任他……眼底闪过诡谲光芒,他瞧着还在飘荡的帘幕微小起来。
“魅影姑娘,请留步!”
这几天云无言“识相”地没有继续跟着皇甫肆,以免打扰了那两个感情日渐升温的男女。在城墙上站立良久,正要回到自己的营帐,不料却被张庭叫住。
“?”
她停下脚步,没有出声,只以疑惑的眼神瞧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男子。
“不知你对王崇这个人有什么看法?我总觉得他不太对劲,可自从他救了皇子妃,二殿下就对他异常信任……”
张庭苦恼地道,最近张老将军受了风寒,一直昏昏沉沉,这军中竟然连个能商量的人也没有,想来想去只有常常跟在二殿下身边的贴身护卫……她虽然常常沉默不语,可那双清透瞳眸却将一切看的分明!
“王崇很可疑,多半是奸细。”
云无言漠然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深深地看了张庭一眼,便干脆地转身离去。
“奸细么?”
张庭一愣,困扰了多时的脑子被这一句话点破,立时变得清明。照理说皇子妃是重要人质,雪国士兵应该会严加防范才对,再加上那个人的才智,更不可能让皇子妃轻易逃脱。
当日王崇扶着皇子妃回来,身上多处受伤,老军医曾经为他诊治。无意中提起,直呼他命大,虽然流血很多,却无一处致命……
现在想来,并非他命大,那些伤根本就是刻意所为,为了取信大家。那些伤处,医术精良的大夫也看不出什么玄机,可这位老军医曾从师一位宫廷御医,自然看得透彻。
既然二殿下的贴身侍卫如此笃定,那么他势必也有所怀疑,莫非……眼前一亮,张庭直叹自己太过愚笨,就连二殿下的贴身侍卫,也胜过他百倍。
“总算还不太笨!”
隐藏在暗处的云无言看着豁然开朗的某人,满意地点点头,张庭算得上是难得的人才。处事冷静理智,才智武功也堪称上乘,目前对皇甫肆又忠心无比,以后用到他的地方还很多。
看着不远处皇甫肆和云无双虚与委蛇,如今两人倒是旗鼓相当,那个蠢女人自从回到军营,倒是变得比从前厉害多了。那双美眸虽然带着笑意,但在不经意间流露的怨毒,却让她大觉有趣。这女人,到底在筹划着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