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纷纷在失踪将近一年后,憔悴不堪的回到京城,对于她这近一年来的行踪,无论谁来问,她都不曾说出口,但是她眼底的那抹哀愁,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大家都发觉她变了,她不再爱笑胡闹,常常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渐渐的她也跟着何夫人学些女孩家的针线活。对于她的转变,何家人倒是乐观其成,女孩子嘛!总是安静点好,何冲就常常说:“纷纷真的是长大了。”言语之中总透露一股欣慰之意。对纷纷来说,日升月落,时间几乎没什么意义。她瘦了,也快速的憔悴。她变得很爱流泪,变得脆弱而且敏感,但她什么都不说,对于何夫人担心的询问,她总给她一个抱歉的微笑。她的日子就在微雨楼里,匆匆又空虚的度过。偶尔,她还是会想到梁季煜,他那漂亮的脸孔,是否还是一贯的冷漠和倨傲?他有没有为别的女子动心呢?究竟怎么样的女子才能拴住他那颗放荡的心?想到他伤心的模样,她就生自己的气,她是怎么残忍的去伤害他呀!她该彻底的把他忘了才是,但为什么她又这么刻骨铭心的想着他?有时候想到他的嘲笑和可恶,她又有些气愤,她恨自己竟然如此不争气,竟还牵挂着可恶的他。但是到底是他可恶,还是自己可恨,她却渐渐的弄不清楚了。她求纤纤别再提自己和他的婚事了,她的眼泪和悲衰并不能改变什么,尤其是他对她的恨意,所以一切就算了吧!纤纤虽然不问,但是她却非常担心,她怕妹妹会闷出病来。纷纷只是淡然的说:“爱情本来就是艰难和绝望的。”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只剩一片愁云惨雾,她的未来竟是如此悲观。纤纤默然了。而纷纷的日子就在想他跟不想他,恨他又不恨他的矛盾中度过。何夫人见她足不出户,脸上只有忧虑之色,担心她闷出病来。在一个春阳高照的清晨,何夫人顶着一家的女眷,坐了两辆马车,到城郊的昔宁寺上香。这是个槐花盛开的季节,虽然天气仍有点微寒,但桃花却自顾自的,放纵的盛开着,将那山谷、溪壑点缀得犹如一片淡红云霞,无处不美,无处不令人心醉春风一吹让入神清气爽,那错落有致、相互掩映的桃林里,多少王孙公子、名媛淑女上演着一摹幕才子佳人的故事。普宁寺在城东郊外三里之地,是座香火鼎盛的庙宇,寺后有一座桃林,每到春天盛开之时,景色瑰丽、香传十里,因此每到春天总是游人如织,络绎不绝。这日,刚巧是青楼名妓艳无双的生辰,王公贵族们选了这么一个雅致脱俗的桃林,庆贺佳人的生辰。林子里充斥着笑谚胡闹的声浪,嬉笑之声不绝于耳。艳无双抚琴助乐,梁季煜听着叮叮咚咚的琴声,又想起有一个善于抚琴的何纷纷。这半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将她想个数百遍,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想起前年元宵初遇,他们一直都是互相冲突而针锋相对。直到在绣楼上,见她洒泪而去,他竟然没有胜利的快感,反而隐隐约约有些惆怅他承认他是很受她吸引的,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皱眉一个跺脚,都使他心动,但是他不会因为这样,而为她停下脚步,如果她愿意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位,那么他也许会成全她。但仅只是也许而已,他喜欢女人,非常喜欢,因此地还不打算因为一个人,而抛弃他众多的红粉知己。不过,他错了,他遇到了水怜怜,让他全心全意对她,奉献他的爱情,没想到结果只是一场可笑的恶作剧。虽然当时他曾贪心的想要同时拥有她们两个,但在真相大白时,他却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可恨的何纷纷,她是如此可恶的将他玩弄在手掌心上。想必她为了他的神魂颠倒,在暗地里嘲笑着他吧! 他该恨她的,但是他却又想念她。没错!他还是想念她,可是他那份该死的骄傲和自尊不断作祟,使他没有办法再去见她一面。他看着她孤零零的一人回京,一路上显得失魂落魄,若不是他暗中保护着她,他很怀疑她是不是能安然的回来。几乎,他都已经去到她的徽雨楼之下,看着她房里的灯火摇曳,有时他也会看她孤零零的倚窗而坐,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她说的对,他是卑鄙又下流无耻,他喜欢游戏,放浪形骸,但是他还不想对人负寅,他害怕承诺。若是承诺就该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他对一个女子承诺,却发现那是一场天大的骗局后,他不愿意再承诺了,至少对她他是没办法再面对她毕竟在她这样玩弄过他以后,他怎么还敢相信她?他尽量不去想她,在莺莺燕燕的包围之下,在温柔佳人的怀抱里他几乎以为自己做到了。但他的心还是不够冷硬,他依然挂念着她,而镇日显得郁郁寡欢,在众人的嬉笑声中,他不自觉的坐立难安,因此他悄悄的起身,随性的漫步。寺后有一条小溪缓缓的流过,溪上有架拱形的石板桥,两旁全是桃花,但见落英缤纷而幽香馥郁。粱季煜随手折了枝桃花举步往桥上行,看着溪里的流水凉凉,春风将无数的花瓣吹入溪中,更添景致。他手拿桃花,脑海里浮起纷纷那张爱笑的脸,甜蜜的唇和柔软又带缕幽香的身子。这么一想更添感慨,于是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几乎是同时,他竟听到桥下也传来一声低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粱季煜走下桥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跪坐在溪边,将襟上的落花缓缓的洒入水中,嘴里吟道:“花魂点点无情绪,春梦痴痴何处惊?”她秋波流转,这不是纷纷是谁?她一双纤手凝脂如玉,映着绿波红花,仿佛是透明一般。吟诗的人痴了,而听诗的人醉了。春风吹落了桃花瓣,洒了两人一身的温柔,万般哀情尽在不言,一点痴情原在回眸。粱季煜惊讶万分的看着她,他们竟然就隔着一条小溪!他看到她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盈盈的眼里仿佛盛着泪水,单薄的身子就像开在春风中的白桃花!然后,他明白了,她在他不知不觉之中长大了,她脸上的稚气全消,嘴边那抹淘气的微笑也不见了。他不由自主的想走近她,正巧踏着了地上的枯枝,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纷纷猛然一惊,飞快的抬起头来,恍惚中望进一双深邃的跟睛。粱季煜?她心跳有如擂鼓似的,激动的跳了起来。她跟他面对面,四目捏又后,彼此都不曾挪开目光,半晌,她悄悄的垂了睫毛,掩饰心里那份又惊又喜的复杂情绪。她不该再见他的,这样只有徒增她的烦恼罢了,况且她也真怕他,她怕他的霸气,怕他那抹自信的微笑,但干怕万怕还是怕自己的情不自禁,和他那无情的眼神,冰冷的态度。纷纷站起身来,遥遥的对他福了一福,缰缓的绽出一抹凄然的微笑,转身高去。粱季煜愕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缓缓的走开,她瘦了,也憔悴了,虽然容颤不改,但为什么她的跟底眉梢,轻轻的笼着一股轻愁呢?他很想念她,也想要问问她,她为谁消瘦?为谁憔悴?为谁舍去了她的笑容?是为了他吗?会是吗?他想了千千万万遭,告诉自己不再见她,但是一切却不由他自主,这是怎么样的情绪呀!这么一条小溪,怎么能隔绝他的刻骨相思?他忘情的涉水面过,朝着他眷顾的身影奔去。“别走。”他拦在她身前,近乎霸道的说。纷纷惊讶的后退一步,睁大了眼默默的盯着他,想笑,但却笑不出来,半晌后才道:“你的衣服都湿了。”粱季煜的鞋袜、下摆、袖口都被溪水给溅湿了,看来多少有几分狼狈撼,却冲着纷纷笑道:“我太怕你走了。”“是吗?”她深深的看着他,仿佛想看透他的心理、他的灵魂、他的一切,但是这是何其难呀!“很久不见了。”他柔声的跟她说话,心里非常讶异,他竟然还能这么跟她说话,他该生气的,不是吗?但是,经过了这么久,当初那股疯狂的怒气,如今只变成一股淡淡的惆怅。“我不该见你的。”她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抬眼看他,这个她想念不已的男子,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你怕我是吗?”粱季煜看她离他离得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妖魔鬼怪,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多想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我当然拍你。”纷纷低声道:“你多么可怕呀!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她的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别再拉我报仇了,就放过我吧!我实在实在很怕你。”她低泣道。她怕他?为什么,为了他在画舫上的那番话吗?是她逼他的呀,若不屠她的欺骗和玩弄,他怎么会愤怒的失去控制?“可是我不要你怕我。”他一声低语,满腔的热情再也压抑不住,他将她拥人怀里,眷恋着她柔软的身子,和淡淡的发香。纷纷推开他“别再来招惹我了!我实在禁不起你的戏弄。”她瞧着他一股愕然,悲切的喊“别用这种举动给我希望!我会误以为你有那么一点在乎我有那么一点要我!我无法再承受你给我的折磨了。”他惊讶万分的蹬着她,她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懂? “你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认真了,我对你的一切认真了,你戏弄我也好,报复我也好,我都认真了!所以求求你,别再对我做出那种举动了,不要给我希望,又无情的摧毁它!”她颤抖的低喊,浑身抖得有如一片秋风中的落叶。她说出口了,她终于说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他盯着她,险色由惊面喜,然后他笑了“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一千一百个要你!”她很快的抬起头来,泪眼蒙胧的望向他“你要我?”他坚定的点头“我要你,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在画舫上说出那些话,我一直强烈的想念你,可是我那骄傲妁自尊心却不许我妥协。”“喔”她哭了出来,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我骄做的自尊心也不许我再找你,而且我以为你恨我的,在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后,我根本不想你会原谅我。”“我是恨你的。”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可是我同时也想念着你,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对我而言,你既是纷纷又是怜怜”她摇摇头“我不是怜怜,我一直是纷纷,你喜欢的怜怜只是个虚像,她不存在的,求求你别在我身上找怜怜的影子。”她忍不住又落下更多的泪、他爱上的是那个虚幻的怜怜,但却不愿多看纷纷一眼。他现在原谅的到底是纷纷还是怜怜呢?她竟然替自己制造了这么一个难题。“纷纷你要公平一点,她是存在的,她不是一个虚像,她不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吗?”他有点苦恼的说。“不!在你面前的是纷纷。”她低下头,服泪一滴滴的漓在青草地上“水怜怜只是我创造出来的假像,你不懂吗?她不是真的我,我永远也不会成为那种样子,而称如果要的是那样子的女子,那却不是我呀!”“你既然可以成为怜怜,为什么不能继续下去呢?”他痛苦的看着她,声音沉重而沙哑。“你还是不懂,我可以演戏,但是却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呀!”纷纷凄凉的说:“那不是真的我!怜怜可以包窖你的风流,忍受你的红颜知己,可是纷纷做不到,纷纷没办法看你流连在别人的怀抱里而无动于衷。“怜怜她温柔婉约,风情万种,她可以一直付出,不要回报!纷纷却只是个顽皮胡闹的野丫头,她既然爱了,就一定要给她同等的爱,你明白吗?”“我不明白,不管你是纷纷还是怜怜,我都知道我要你,要你嫁给我!难遭你还不相信吗?我都说我愿意娶你了,这还不够吗?”他很困难的说,仿佛说出“嫁给我”这三个字根痛苦似的。她看着他的脸,眼里闪着困惑、怀疑和不信任,她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纷纷,你不该闯进我的生活,可是你却来了,我原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和另一个人绑在一起,原来我错了,纷纷,你对我而盲是特别的,我要你,非常的想既然我不能用我的方式要你,那么我只好娶你。”她仓皇的后退一步,脸色变得惨白,唇上毫无血色,她颤抖的说: “绑在”起?你用了好强烈的字眼,我不要!你不爱我!”她用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曼我,你只是认为我是你众多女人之中,最值得放在身边的,我只是你的收藏晶我不要!”“那么,”梁季煜清晰的说,声音压抑面痛楚的进出口“你到底要什么?”“我要你爱我。”纷纷坚定的看着他,语气有抹悲伤“我不是你每次征服后的胜利品。”他要她成为他众多女伴之—他真是无情哪!她不是一件玩具,怎么可以让他收藏呢?他看着她不断落下的泪水,又是难过又是心疼,她要他爱她?但是要怎么样做才叫爱她?他都已经愿意娶她了,这代表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那么她还想要什么?爱吗?那他就给她,不就是一句话而已。“好!我爱你。”他快速的说,声音焦急但却不带感情。她仓皇的后退,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口,他虽然就在她身前,但是她却觉得这是个很遥远的距离,缥缈而虚无,她无法整理自己的思绪。是她错了吗?烛要他爱她错了吗?这个没刊心的男人,他又怎么懂得什么叫爱呢?“你不爱我”她有如呓语般的说:“你只想跟我逢场作戏,我总算懂了。”“我没有对你逢场作戏!”他看她眼里一片迷蒙,脸上受伤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发急, “我很认真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承诺你,你懂吗?你知道我喜欢每个女子,但承诺却只有一个,如果每个人都要我的承诺,而我又答应了,那我不是感情的骗子吗?合则来,不合则散,为什么一定要用承诺绑住对方?”“你没有心,你的心分给大多女人了,你懂得什么叫做感情吗?若你不能从一而终,那才是感情的骗子!你什么人都不爱,你最爱你自己,虽然我很怀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ai。”“我要你!”粱季煜盯着她固执的说“我这一生从没这么强烈的要过一个人,我不想要伤害你,如果不能以我的方式要你,那么我也要不起你。”“我本来就不着求你什么!”纷纷跺足怒道“我要你别来招惹我的,你无情无心,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纷纷,你不要让我后悔,让我想一想,我怎么知道我所得到的是值得的呢?”他慌了,在她的眼泪和指责之下慌了,难道他做得不对吗?为什么一定要有承诺呢?有承诺就会保证此情不渝吗?纷纷听他这么一说,心都凉了一半, “原来我是不值得你放弃那些女人,你不爱我,难道我就非得强求吗?”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竟不知要怎么唤住她,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他的,艳无双不知何时来到身边,她双眼含泪看着他“她说的对,若你不知道什么叫做ai,又怎么去珍惜那爱你的女子呢?”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看他如此真情流露过,她知道何纷纷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他不说她的眼泪是肤浅的招数,他心疼她的跟泪、她的委屈,但是他却从来没这样对过自己。如果说他不爱何纷纷,为什么要有这种痛苦的表情呢?她爱他,非常深刻的爱着,所以她知道什么叫做ai,她希望他永永远远都不会发现,他的心一直在何纷纷身上。她真的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ai,这样他才不会舍弃她。她很自私吗?是呀!她是自私,她是为曼自私的女子、谁不是呢?粱季煜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纷纷是官府千金,怎么可能容忍他的花心风流?除非他不理会自己的原则,否则他们是注定一辈子无缘。而她说她爱他,又怎么可能,她不是不知道他是个浪子呀,为什么还要对他说这番话呢?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纷纷自从上香回来后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消沉了,姑总是心事瞒怀的模样,对着月亮对着落花长吁短叹。她开始怀疑是自己耍得大多了吗?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就连爹爹除了娘亲以外都还有两名侍妾呢,面纤纤虽贵为大子妃,日后却也得容忍皇帝的三宫六院。那自己为什么不能容忍梁季煜的生性风流,要了一个女子,又要第二个女子,第三个、第四个接二连三的荒唐不,用情不专的他实在可恨。而最最可恨的,还是他把自己当成了其中的一名女子!他根本不爱她,就算当真结成连理,那又如何,日后若是他又看上别的姑娘。还不是把她抛在一边吗?她绝对没办法忍受这种痛苦,所以既然他不爱她,不能对她从一而终,专心一意,那么就什么都别提了,算了吧!突然一道圣旨震撼了她的生活,也打破了何家的平静。原来高昌国的王子已届大婚之龄,高昌国王特地派了使者前来求亲,一直以来朝中对各外族都是采怀柔政策互不侵犯,因此常常有皇室的联姻,以维持一贯的和平。但是尊贵的公主、郡主怎么可能愿意嫁人番邦,忍受那苦寒之地的异国生活?所以嫁去联姻的公主,事实上都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先由皇上封为公主,之后就肩负起两国和平的任务。所以当高昌国的使者一来,已定亲的小姐就赶着出阁,还没定亲的连忙跟人定亲大家都不希望将自己娇滴滴的女儿送到千里之远的关外受苦。但是纷纷却没有这种好运气,当接到圣旨封她为永平公主时,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倒是何夫人哭得死去活来,直叫苦命的儿。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忙碌和眼泪,起程的日子订得很近,纷纷没有心情去多想些什么,她只是很勇敢的面对她的命运,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觉得累了但是这个时候,府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小姐,端亲王说要见你。”一听到粱季煜来了,纷纷的头不禁开始痛起来,他来做什么?来嘲笑她?来看她有多可怜吗?他都已经彻底的粉碎了她的心,现在她心中只有千千万万的疼痛,千千万万的恨意,她冲口而出“不见、不见!”何夫人看她脸色惨白,慌忙的说:“好,不见、不见,我叫人打发他走。”随即,纷纷又后悔了,她还是见他一面得好,否则到了遥远的高昌国之后,她要怎么才不会忘了那张可恶的脸?“不!娘我去见他。”她有点哀求的问:“可以吗?”何夫人含着眼泪“傻孩子,你去吧!”看着女儿的背影,何夫人不禁感慨,世间多少痴情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哪!然后,纷纷停下脚步,她倚在回廊的栏杆上愣愣的看着一双黄白相间的大蝴蝶,在花圃里飞舞,一会飞到东,一会飞到西,始终不分开。人们管这种彩色大蝴蝉叫“粱山伯、祝英台”这种蝴蝶一定是雌雄成对飞舞,双栖双宿,若有人打死或抓去了其中一只,剩下的一只会不断的飞舞,最后力尽而死。她呆呆的看着蝴蝶双双飞过墙头怯,泪水迅速的漫过眼眶,连一对蝴蝉都比她来得幸福而快乐。一思至此,她的心慢慢的冷了下来,她转身去到书房,将一张花笺摊在案头上,提起笔来,却不知写些什么才好。然后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滴在花笺上,晕成探浅不一的泪溃。她坐了半晌,缓缓的写了几个字,再细心的折成一个同心结,然后请丫环拿到门外。做完这件事,她仿佛全身都没了力气,趴在案上,迳自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 f1046水平公主?这是希望她一去之后,能带来永远的和平吗?梁季煜动也不动的站着,芙蓉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大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坐下来?”可笑呀可笑!怎么官宦千金那么多,偏偏就选中了纷纷?那个爱玩爱笑,活泼胡闹的纷纷,她怎么能够习惯那种苦寒之地的生活呢?她怎么能够离开他,去到千里之外?她说他爱他的呀!这是她爱他的表现吗?他痛苦极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是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心就有如刀割般痛楚,他心疼她在桃林里的眼泪,她微笑的样子,她顽皮的神色,她弹琴时的温柔,天呀!他多想她。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不会有这种事,但是为什么他却心烦气躁,完全无法安定下来呢?是因为心痛和在乎吗?为什么她带给他的总是痛楚?他的潇洒和不羁不见了,他的放浪形骸和玩世不恭到哪里去了?他的阻里再也瞧不见别人的身影,他不是没有心,他其实有一颗热烈又多情的心,只是他不知道它一直都悬在她的心上,现在他知道了,可是她却要带着他的心远走。他一定要阻止,她不能嫁给别人,更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芙蓉!我不信,我不信这是真的。”他看着她,眼里一片迷惘。“大哥,是真的,圣旨已下,谁都没有办法更改。”芙蓉柔声劝道。“不!我进宫去求子中,他一定有办法的。”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芙蓉死命的拉住他,喊道:“改变不了的!你进宫去胡闹也改变不了什么,这是事实,你要接受呀!况且你又不要人家,她到高昌国去就是王妃了,也许也许她会很幸福的。”“她不会幸福的!她爱我,嫁给别人她怎么会幸福,不会的,不会的!她会死在那里,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梁季煜激动的大吼。后悔和懊恼不断的啮着他的心,那日在桃林里时,他怎么能够跟睁睁的看着她走呢?他应该留她,求她别走,不顾一切的要了她,但是他没有!他被那该死的自尊和要命的原则僵住了,他一步步的将她推到高昌国去,断了她的生路,也断了自己的。“不会的,大哥,你别这样,你生气伤心,都是应该的,因为你在乎她你爱她,但你别这么激动,好好的跟她告别,你们注定有缘无份哪!”“一定有办法的。”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心里的疼痛逐渐的扩大,渐渐的快将他淹没了。是呀,他当初怎么会不懂呢?这就是爱了,她总能轻易的牵动他心里那最柔软的角落,她总是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他强烈的想念她,也清楚的明白,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别人能这么撼动他的感情。如今悔之已晚“没办法,如果有办法我会阻止你吗?你进宫求子中也没用,皇上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怎么可能收回成命呢?”芙蓉顿足道,真怕他不知轻重,出言惹怒了皇上。“大哥,你别在这发疯了,与其在这边说那些不可能的事,不如赶快去见她一面!”他陡然的狂喊一声,发足往王府外奔去,然后他策着马,不顾一切甚至带点疯狂的往何府奔去。梁季煜焦急的在何府外踱步,等侯通报,他要跟她说些什么?他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她?突然门呀的一声打了开来,走出个丫瓮,他无法掩饰心中的失望。“纷纷呢?”丫环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姐要我把这个给你。”他接了过来,迫切的打开同心结,只见其上一行娟秀的字迹写着——相见徒增无奈,不如不见,泪眼不再相见,永远怀念。她不见他?她连见他一面都吝啬吗?纷纷,你好狠!他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见你!”他用力的握紧花笺,仰天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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