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凤吃力的想从床榻上坐起,柳天致立即坐到他身侧将他扶起,忍不住责难道:“不睡下还逞强什么?”
“哥……”柳天凤眼前一阵晕眩,他定了定神,这才望向柳天致,柔声道:“我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柳天致心中一痛,眉头微皱,刚要开口,却又被柳天凤抢先道:“若因我再造恶业,我宁可现在就死……”他一把紧紧抓住柳天致的手,眼中充满绝诀,道:“哥,答应我……不要……再为凌王做事了……你若不应我,我……就去死!”
柳天致又是呼吸一痛,弟弟的性子他最是了解不过,此番见他如此坚持,他竟慌张起来。
见他目光闪动,柳天凤趁势追问道:“答应我……哥!”
柳天致拳头紧握,最后朝柳天凤点了点头。
柳天凤焦虑的脸上立马露出一脸喜色,但随即又忍不住轻声叹息,道:“自哲宗皇帝亲政以来,我们在山西为王,原本也过得轻松自在,这些年你为了我的病四处寻访名医,都快跑遍半个大宋江山了,我不喜欢现在这样。我想回山西……”
柳天致似乎也被带入了几年前的快乐回忆,嘴角也不自觉的泛起了微笑。
“好,等过两天你好了,哥哥带你回去!”
“真的吗?”
“真的!”
“那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听你的,全放了!”
“谢谢哥……”
“他们的命怎有你重要,你都不要命的威胁哥了,哥哥怎能不就范!”
说罢对着柳天凤宠溺一笑,以安他心。
果然,柳天凤立即激动的扑入柳天致的怀中,嘴里一遍遍呢着:“哥……哥……你真好!”
柳天致怀抱着柳天凤,在对方看不见他脸色时,他的眼中寒光一闪,心意更甚:
天凤,不管哥哥做什么都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想到此,他的目光更坚定了,他轻轻抬起左手,悄悄地在柳天凤后颈处捏了一下,柳天凤来不及反应便睡了过去。
柳天致轻声道:“既然你想回去,那便依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陪你!”
“我一定会拿到生命之花!”他接着道,目中异常坚定!
看到这里,吴俊泉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他望着攀月,攀月只是摇头惋惜。
二人回到客栈,已近子时。
他们从窗外一掠而入,直接进了各自房间。
吴俊泉原本以为白恨会睡得香甜,却没想到他还坐在桌旁等他,背挺得笔直。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十分单薄孤独。
吴俊泉心头一软几步上前柔声道:“恨儿,你怎么还没睡?”
“俊泉哥哥,你回来啦?”白恨一脸惊喜,却还是难掩脸上疲态。
吴俊泉笑了笑。
白恨便站起身,坐到床侧。
吴俊泉从床底下找出一个木盆,用热水瓶里倒满热水,调好水温,便脱起靴袜,泡起脚来。
他多年寒毒浸身,双足最冷,睡前泡脚会睡得好些。
“下次别等我啦,快睡吧!我泡好脚也就睡了!”吴俊泉笑了笑,脸上也显疲惫。
白恨只得褪下外衫,睡到里侧。
二人躺在一头,吴俊泉睁着眼,心中对那柳天凤又放心不下,半天也没睡着,不耐的翻了个身,正对上白恨的一双大眼,不禁一怔道:“恨儿,你怎么……还没睡?”
白恨问道:“俊泉哥哥,你也睡不着吗?”
吴俊泉道:“是不是饿啦?”
白恨道:“没有,我只是想与你说话。”
吴俊泉单手撑着脑袋,表现出一副兴趣很浓的样子说道:“好,你说,我听!”
“俊泉哥哥,我的母亲是灵夜宫宫主白如影,从小我锦衣玉食,在灵夜宫地位很高,小姨一直拿我当接班人培养,我也一直很努力。”
吴俊泉听得有些羡慕,他没有插话,听白恨说下去。
白恨神色微微一变,接着道:“但是我从出生起,就几乎未见过母亲的面,我虽然在灵夜宫生活,但母亲时常在闭关。一闭关就是两年。即使出关了也不曾要见我。”
吴俊泉有些震惊,忍不住问了句:“她都不曾想要见你?你可是她亲生?”
白恨点头,道:“我本也怀疑这一点,但是见到了她,我才毫无怀疑。我的长相七分都随了母亲!”
吴俊泉心头一怔,没有接话。
此刻他的心里也不免怀疑:爹爹与白如影有诸多爱恨情仇,难道我也是白如影的孩子?那白恨也是爹爹与白如影的孩子?
他思索一番又收回思绪,等着白恨说下去。
白恨接着道:“我七岁时,母亲练功走火入魔,需要焚心草救命,小姨请药王西门玉来救母亲,当我看见西门玉妙手回春将母亲救回。我那时便起了学医之念,于是我求小姨带我去药王谷拜西门玉为师,学医三年,师父才允我归来。”
“只是我不在灵夜宫这三年,母亲似乎早已把我遗忘。经过这次绝情谷一事,我决定不再逃避,我一定要让母亲喜欢我,接受我!”他眼中已泛泪,越说到后面越是激动:“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也一定要查出来。”
吴俊泉听罢心疼不已,他一把将将白恨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原来你竟如此心酸,别难过,哥哥陪你可好?”
感受到吴俊泉胸膛的温暖,白恨心中也跟着暖了起来,他听见吴俊泉又说道:“只是今日之言不要再对旁人说起,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可是,今日你与攀月姐姐走后,我还对另一个姐姐也说起过。”白恨仰起头,轻声道。
吴俊泉一愣,苦笑道:“你怎的见人就说呀!”
白恨脸一红,幽幽道:“我也不知为何,特别想亲近你!还有那位姐姐!而且与你们相处我十分开心!”
吴俊泉心中又是一愣,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是一样?
“那位姐姐呢?”吴俊泉下意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