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晚自习的同学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一间间教室的灯都一个接着一个关掉。楼道里挤满了人,成群结队地下楼。
与吵闹的人声背离,林付星靠在栏杆上俯视楼下,她有些不耐烦。
竹羽椿也好不了哪去,她沉着脸看着楼梯口。
零零散散的有人从五楼下来,但现在早已不是高峰期。
这个点出来的人已经算是很晚了。
“还等吗?”这是林付星问的第三遍。
她是陪竹羽椿等她男朋友的,按理来说,两个人难得的相处时间她不该在旁边当电灯泡。
这是她自从他俩谈恋ai后第一次一起放学。
在此之前,她总是看到竹羽椿在四楼楼梯口等柏预沅下来。
她常在心里骂柏预沅。凭什么让nv生等他。
就算下课人多,他一男的就不知道动作快点吗?
废物。
她看不上柏预沅那个小白脸,奈何竹羽椿喜欢。
竹羽椿已经受够了天天等柏预沅放学的日子。
其实,她想分手好久了。
“走吧。“
柏预沅穿着白t背着斜挎包缓缓走了下来。今晚的风很大,带着些热意。
他迎风走到竹羽椿面前,短袖被吹起,领口有些低,竹羽椿一眼就瞥到他锁骨上的三颗粉痣,她只是看了眼柏预沅没说话。
“嗯。”
竹羽椿一下子就没了脾气,柏预沅的脸给她道了第一声歉。
林付星看她那傻样直接翻了个白眼,她默默跟着两个人下楼。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柏预沅好看。
上挑的桃花眼,眼神却冷冷的,看上去禁yu又漂亮。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竹羽椿肩上,指尖还透着粉。
虽然她一直骂竹羽椿是恋ai脑,但决定以后不骂她眼光差了。
等两个人在学校门口分开之际,她立马和竹羽椿并肩而行。
一天也就这点时间两个人腻在一起,连个亲嘴都没亲。
废物。
“手里拿的什么?”
林付星见她手里夹着一个白se信封。
“不知道。柏预沅走之前给的。让我回家在打开。”
以前都是竹羽椿给他写小纸条,柏预沅只收,回得少。竹羽椿抿了抿唇,林付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错。
白天上课很累,如果谈恋ai能让她开心,林付星就替她觉得值得。
她开始对柏预沅的看法有些转变了。“今天晚上有点无聊吧。下次就不让你陪我了。”
竹羽椿半搂着她,眯着眼笑。
她和林付星约了晚上去俱乐部喝酒。
白天她一直在复盘和柏预沅的恋ai,她不想为一个人内耗着,心里一直憋得慌。
可一见到柏预沅,她就什么也顾不着了。
林付星冷哼了声,也没说什么。她把机车停在对面小学的停车场,载着竹羽椿还是开往了俱乐部。
现在反而是她想喝了。
风呼呼地扫在她的脖颈上,她享受这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下短暂的自由。
“我被甩了。”头盔下的竹羽椿平静地复述道。
“什么?”林付星没听清,她像是有些不敢确信,朝着身后喊了声。“你骗我的吧。”
“没骗你。“竹羽椿的声音很轻。
那哪是一封表白信,而是一封分手信。
竹羽椿心鼓如雷,她喘着气手都在发抖,字在她眼里出现了重影,但一字一句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柏预沅甚至还悠哉游哉地在最后一行落了款。
她辗转反侧的数个夜晚和试图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残喘,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老子taade居然被他甩了!”
竹羽椿把信撕成一个个碎片撒了出去,如彩带般散落在湖边,像是庆祝她摆脱苦海的第一声喝彩。
林付星没有停车,而是提了车速开得更快了。
直到竹羽椿险些后仰倒地,林付星才用力把她拉近,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不想si就抓紧。”竹羽椿也被吓了一跳,于是连忙抱紧林付星。
她惜命。
等到了俱乐部门口,竹羽椿b她抢了先走进去。她一进去就叫人备马。林付星让负责人别管她,又骂她分不清白天黑夜,拽着她走进电梯按到负一楼。
“现在去骑马?你还让它加班啊。”
“还没喝酒就醉了?”竹羽椿只是看着她没说话,电梯开了,她走进去坐到了人群中心,她的座位前放着一堆欠着没喝的酒,朋友们早就为她留好了。
她就坐在那一言不发,众人不明所以。
见林付星也没帮她解释,其他人也实相没问,然后就一个接着一个劝竹羽椿喝酒。
她不再犹豫,一杯一杯地喝。
大家都知道她酒量最好,向来b喝酒都没输过,别人就算是喝吐了她都只是红着脸说继续。
但林付星知道喝酒上脸才是最伤身的,等竹羽椿快把桌上的酒喝完她才把她手里的杯子抢过来。
“差不多得了。”
竹羽椿不贪杯,只是默默拿起手机把柏预沅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
其实说是联系方式,他俩他俩也就只有个qq而已。
“凭什么。”林付星听她莫名其妙冒出一句。
“我本来打算明天和他提分手的。”竹羽椿喃喃道。
“我第一次被甩。”
“他在装什么?”
“就只为这个?”林付星反问。
竹羽椿没说话。
从那天以后,就没有人再见他们俩个一起放学过。
这两个人谈恋ai时都很低调,但奈何两个人相貌出众,走在一起时难免受人关注。
甚至还有喜欢柏预沅的人,在他俩走在一块的时候偷偷走在他俩后面跟着。
有一次被林付星偶然看到了,一气之下把那两个五楼的nv生骂得狗血淋头。
后来就很少看到有人跟踪他俩了。
与此同时,校园帖里有人爆出两个人分手的实锤时,引得无数人感慨。
——难得学校里有俊男靓nv的组合,结果还分了。——美nv野兽的组合真的让人看得心寒。两个人怎么分手的?上次被年级组逮到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我和柏预沅一个班的,柏预沅很受我们班nv生欢迎。这种中央空调分了就分了呗。
——楼上是在嫉妒吗?
——很难想象竹羽椿谈恋ai是什么样子,和她是初中同学,她很少笑,和人接触也少。
——她和你很熟吗?g嘛要对你笑。
nv生的网速很快,帖子很快被多方势力攻占,她们一直和那些喜欢柏预沅的人对线。
线下唯唯诺诺,线上重拳出击,帖子热度只增不减。这场“分手大作战“直到竹羽椿高三了还常被人提起。学业重,他们就会寻找地方释放压力,饭后八卦自然就从未停歇。
在别人眼里,他俩是撕破脸皮的前任关系,是老si不相往来的关系。
这些风从没吹到过竹羽椿的耳边,但林付星会不厌其烦地和她讲。
高一的时候听到还会有所触动,高三了她只当是听笑话。
高一他们不是一个班,高二选完组合,两个人也不在一个班。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柏预沅没有选物化生,而是选了物生地。
竹羽椿也是物生地,不过她在九班,柏预沅在五班,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五楼。
此后两个人也没什么接触。
也是,如果不是竹羽椿主动,他俩根本就不会有交集。思绪回转,这是他们高三第一次升旗。
旁边的nv生问她叫什么名字,竹羽椿告诉她后,nv生思索了会,说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两个人又聊了会。
竹羽椿问她高一是哪个班的。nv生说二班,竹羽椿明白了,她是柏预沅以前的同学。
竹羽椿主动报出柏预沅名字后,nv生恍然大悟。
不等nv生张口,她就想结束这段对话了。
nv生说,常听男生们说起她的名字。
竹羽椿蹙眉,正在她感到有些疲倦时,学校突然宣布下午举办开学烤。
消息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突如其来的活动中。
包括nv生在内。
“哇靠!乌丰校长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我没听错吧?学校历年来从来没有这个活动。”
“就这该举办了,高三没有运动会,高一我们连军训都因为疫情取消了!”
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最后还是徐主任一声令下才安静了下来。
竹羽椿对这种活动向来不太关心,她连班级里人还没人全。
高三分班后,她的很多朋友都留在了四楼。
只有她和林付星被分到五楼。
五班,朱晓芳是班主任。
从刚进班起,她就给他们立了不少规矩,不允许窜楼层窜教室,不允许下课大声吵闹,不允许上课睡觉整个年纪,就俩个nv班主任。物生地强化班就五九十三个班,五楼出了名的管得严。
三个班主任都是一条心的,总共就四个班。
一班班主任孙艺斌和五班朱晓芳是夫妻,四班朱长荣是朱晓芳的弟弟。
竹羽椿一直不知道这个弟弟是夫妻俩认得还是表的。林付星因为生病没来学校。
竹羽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趁她发呆之际,一个人不做声地坐到了她身边。
淡淡的柠檬味悄无声息地环绕在她身侧,她看都不用看都知道是她那同桌。
“啧。”
她觉得更烦了。
正式开学前,有一场开学考试。
六楼,储物室。
“分手。”
nv生身处y影看不清表情,她带着黑框眼镜,嘴唇轻抿。
话音刚落,习弋一巴掌打了过来。林付星早有准备,她使了劲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把我当什么?”习弋的眼泪夺眶而出。
六楼的门半开着,里面有个空间半个教室大小,用来给五楼的学生放箱子。只在大课间才会开。
也是小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林付星拿着一叠书往楼下走。头也不回。
“不喜欢了。”
她一把拉住林付星的胳膊,指尖在微微颤抖,她的心被拧成一团,呼x1都有些困难。
b难过更多一点的是愤怒。
她也不是没有料想过结局,但真正来临时,还是无法接受。
“你装都不愿意装了是吧。”
习弋笑了。
哪怕是借口,她都不屑说。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余光倏然出现手机的亮光。
下层楼道上站着一个人。对方下一秒将手机揣在兜里。
整个楼道又暗了下去。
那人恰巧这时一抬头,与习弋的目光撞上。
——看我g嘛。
这是竹羽椿心里的第一反应。
——她装什么深情呢。
竹羽椿朝她b了个中指。
——原来是因为她。
这是习弋脑子里蹦出的第一想法。
她甩开了林付星的手,快步走下楼。
竹羽椿和她之前就有过矛盾,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她背地里一定说过不少自己的坏话,现在挑拨完俩人关系后,还特意过来看自己笑话。
——她一定是说了什么。
习弋倏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更加凶狠。
她气得x脯直颤,一时间冲昏了头。
像终于找到了个出气筒。
林付星还没反应过来,头都没转,没注意到俩人的战火。手上的书也顺势撒在了地上。她脚猝不及防地扭了一下,跪在箱子上。
刚刚挡习弋那一手就已经很吃力了,再加上她今天身t不太舒服,直接被这个练跆拳道的像棉花一样丢在一边。
她受够了习弋的莫名其妙,也没x子哄她。烦闷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决定先把书拾起来。
今天伤脑又伤身,她太累了。想着索x就跪在箱子上。
事后,林付星想起这件事。
要是知道当时竹羽椿站在楼道,她绝对第一时间把习弋按住。
可惜太迟了。
彼时的竹羽椿看着习弋气冲冲地跑下来,她刚想侧过身来就被她猛地推了一下。
竹羽椿踉跄往后一倒,连退了三四个的台阶撞上了后面的铁门,铁门“砰”地一声,
“1taa发什么疯。”
吼叫的声音在五楼走廊显得尤为突兀,这让一开始在厕所门口恩ai的小情侣探出头。
竹羽椿后背一疼,不由倒x1了口气。她一gu脑子冲了上去扯住了习弋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拽。
“又犯病了是吧?她甩了你关我什么事。”
“你是想吃窝边草了吧。”习弋怒吼道。
习弋不甘示弱,直接拽住竹羽椿的马尾,掐她腰上的软r0u。
她还在继续输出。
“看我丢脸,你觉得大快人心是吧。”
竹羽椿掐住他的脖子,习弋想说的话卡在喉里。
“我看你脑子好像不太清醒。”
“你是不是还骗林付星说自己只喜欢nv的?”竹羽椿凑近她耳边,不慌不忙地说道。
——果然是你说的。
习弋红着眼看她。
两个人以很快的速度扭打在一起。
林付星听到尖叫声后才反应过来,也不顾什么笔记资料了,扶着楼梯跑了下去。
“习弋,住手!”
她嗓子如同吞了刀片般刺痛,声音卡在喉咙里。
喊了一声根本没人答应。
她上去阻拦,却因为忘记带眼镜导致看不清台阶,踩了个空。
模糊的阶梯,轻飘飘的身t,她仿佛踩在云上,深不见底。
她一咬牙,直接跳了好几个台阶。
“卧槽!有两个nv的在六楼打起来了!”
原本在楼梯口的人就不少,现在围观人越来越多。
“我v的!”
“谁和谁打起来了?”
“楼道好黑啊,又跳闸了?”
“够了,习弋你把手给我放开。”林付星用尽全部力气吼了出来。
狭窄的楼道挤满了人,sh闷的空气让林付星感到窒息,她的视线里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们若无旁人,忘我地在打架。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了,她们都想好好给对方上一课。
让她好好看清自己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现场一片狼藉。
“都给我住手!”
朱晓芳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外围的同学们见状赶忙跑回班级,人群以很快的速度疏散,哪里还顾得上看热闹。
“你们三个都给我滚到办公室去!”
她本在办公室休息,听到外面说有人打架。一走进才发现有自己班上的学生。
“今天是考试最后一天,你们跑到这里g什么?高三才刚刚开始,别给我犯浑。”
两个人见了老师立马停了动作离对方一米远,习弋和竹羽椿这才发现林付星坐倒在台阶上。竹羽椿抢先一步,把她拉起来。
“你们真是要za0f了。”
朱晓芳的办公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泡面。
她首先就是查她们的高二期末考试成绩,还问年级主任要了走廊的监控。
等待发落的时间很漫长,她们一直在罚站。
“林付星,你别太自傲,以为自己成绩好就可以为所yu为。”
“老师,我身t不舒服。”
朱晓芳看她面se微红,一直冒虚汗,皱了皱眉。
“我高二带过她,她不像是ai撒谎的人。你让她先回去吧。”朱长荣从朱晓芳身后走过来。
还有一点,林付星是他的得意门生兼英语课代表,每次考出来,英语成绩总在班里排前几。
“你先回教室。”朱晓芳没驳他面子,但也没说让林付星请假回家休息。
请假必须要家长找她请。
等林付星一关门,她就听到从外面听到了朱晓芳骂人的声音。
她去教室拿了手机,让司机接自己去看病。
她根本没开假条。
至于朱晓芳什么反应,她顾不上这些。
此时的办公室。
习弋一看朱长荣骂她就哭了。
不过朱长荣没买她的账。
因为从刚调出来的监控上看,明显是习弋先动的手。
习弋说是竹羽椿以前孤立她,一直给她穿小鞋。
竹羽椿反驳说都是她自己幻想的,而且她本来人缘就差。自己是受害者。
这件事以竹羽椿被没收手机,习弋回家反省三天,两个人各写八百字检讨收尾。
等朱晓芳总算处理完两个人的事,她总算重新看班级的监控。
“林付星,林付星人呢?”
班主任的声音突兀地从监控里传到五班每个人的耳朵里。
过了好久都没人回答。
她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给林付星的家长打了电话。
竹羽椿回班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明明是刚下晚自习还不到五分钟。
教室虽然没人,灯却还亮着。
考完试,教室的桌椅发生了变动,就b如,一组从单排变成了双排。
第二组变成了三人座。
本来复习阶段就是临时座位,现在合起来也确实方便些。
她找到自己书包,走之前还不忘关灯。
出了校门就拿备用机联系林付星。
林付星报了个医院地址和房间号就挂了。
竹羽椿也没废话,打车到了医院。
她一进门就见林付星打着点滴,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她埋怨的话都憋在嗓子眼里。
从来没见过她虚弱成这样。
怕也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找了今天这个日子和习弋说分手吧。竹羽椿这么想着。
“当初我让你别和她在一起。”杯子空了,竹羽椿把杯子倒满,递到林付星嘴边。“她就不是你的正缘。”
林付星听到门响的那一刻就醒了。竹羽椿喂她喝水,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她今天真的是累了,也没反驳什么。反正也过去了。
“嗯,下次注意。”
还下次。
竹羽椿认为习弋是她所有前任里档次最低的。
习家三个男丁,就她一个nv孩,宝贝得不得了。三个年长的哥哥宠她,她在跆拳道上取得不少奖项,一副趾高气昂地模样,竹羽椿高一和她一个班,她一天到晚就炫耀她哥怎么样怎么样。
林付星和她谈恋ai期间,竹羽椿和她就不见面就不见面,她先怀疑林付星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后是认定林付星中邪了或是被下了情蛊。
有一阵子竹羽椿天天和几个和她一样对道教颇有兴趣的朋友研究如何解救林付星。
幸好两个人还没谈够一个月就分了。
说是分了,其实是林付星单方面提的分手。
林付星本以为她会很识趣,因为一放假两个人就不再联系了,还删了联系方式。
可没想到还是闹了今天这个下场。
“为什么你谈恋ai成绩没有下滑?”
竹羽椿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就没差过。”林付星直言。
竹羽椿高一分手后的一个星期就进行了期末考试,她成绩一落千丈。
反观林付星,成绩一直很稳定地排在年级前几。
林付星请了一天假。
而竹羽椿被她妈强制要求第二天准时报到。
她正打算离开。
却被林付星一句话留在原地。
“晚自习没和柏预沅吵架吧。”她走之前经过班级,意外发现柏预沅坐在第一组。
有时候一个班的人名她都不一定认全,一个学期下来说不定一句话都没说过。林付星却在众多陌生男生中,发现了这张熟脸。
一旁的桌上放着竹羽椿的笔袋。
竹羽椿脑子像是宕了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连晚自习都没上。
“他怎么和我们一个班。”
“晦气。”
“吵什么架,犯得着么。”
林付星毫不犹豫地揭开一个事实。
“他是你同桌。”
第一组前排的环境安静得可怕,就连上课的老师也察觉到不对劲。
郭静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老师,负责教他们班地理,因风趣的课堂环境深受同学喜欢。
“矮吗呀,朱老师咋让男nv生坐一桌的呀。”普通话带着些东北口音,身穿赫本风的黑丝绒连衣裙,郭静一进门就收获了不少同学的惊呼。“咋还就一桌捏。”
竹羽椿和柏预沅都没说话。
分组这事是朱晓芳亲自安排的,先前柏预沅也不知道旁边的那个空位是竹羽椿。
而且,他们俩在一个班这件事,双方都不知情。
“老师,你这身真漂亮。”白颜声音很大,她刚说出口就得到几个男生的附和。他们大多数是以前郭静班上的。
“谢谢哈。”郭静被转移了注意力,在等多媒t开机的间隙,她不忘和同学唠嗑。“老实说,教强化班压力可大了,我从一楼办公室走到五楼的路上都很忐忑。我总担心拖咱班后腿。”
气氛活跃起来,同学们纷纷安慰起来。
等上课前三分钟,所有人站起来读课文。
给强化班讲课的效率很高,郭静把今天的教学任务讲完后给他们布置了作业。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40分钟,在距离下课五分钟的时间,郭静又继续和同学唠起来。
“所以他俩到底啥情况呀?”聊了这么久,话又绕回去了。郭静笑着指着第一组轻声问道。
“可能老师b较放心他俩坐同桌。”
不知道是哪个男生来了这么一句,知道内情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咋可能的事呢,男生长这么帅,nv生也不丑。”郭静打了个圆场,她也不多问了,而是让他们专心写作业。
竹羽椿捂着半边脸,闷头写作业,柏预沅一直认真地思考着简答题,却迟迟没动笔。
等下了课,郭静走到他俩面前,“老师开玩笑的,别不开心啊。”
他俩之间那似有若无的尴尬气氛仿佛被这一句话给打散了。
“没不开心。”
“确实不正常。”
在他们第一排的前面,还有一个单独的位置。男生皮肤黑黑的,个子很高,耳朵上还带着一副助听器。
郭静问他:“我讲课声音你能听得见吧?我特意带了小蜜蜂,就怕你听不见。”
男生侧着头盯着她,轻“啊”了声,郭静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他像是终于听清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郭静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x口,嘴里说着“你别吓我”,她也是没想到在强化班还能遇到听障学生,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许压力。
等郭静一走,竹羽椿就懒得装了。
她啧了声,柏预沅和她一起离开座位,她走在柏预沅前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班主任办公室。
他俩要调座位。
可不想,朱晓芳不在。
柏预沅见状正想转身往教室走,不料竹羽椿的动作更为迅速,他俩猝不及防地肩膀撞到一块,骨头“砰”了声。
柏预沅见状连忙道歉,竹羽椿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
她一背对他就面se狰狞,痛得她一直嘶牙,捂着肩r0u了r0u就跑下楼找殷智去食堂吃饭。
殷智见她下楼就立马跟了过去,她要快饿si了。下楼的间隙,见柏预沅在她们身后,她忍不住凑到竹羽椿耳边小声地说:“柏预沅在你后面。”
见殷智一脸看热闹的模样,竹羽椿忍不住掐了下她的脸。“我知道。”
“那又怎样。”
“你俩什么情况?”殷智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一到一楼,两个人就小跑了起来。食堂人多,不早点去就要排很长的队。她俩还没跑到宿舍楼就累了,于是开始竞走。
“也没什么,就是他暗恋我,让老师给我俩坐一桌。”
“真的假的?”她将信将疑。
“对,烦都烦si了,都高三了,像是离不开我似的,注意力能不能少放在我身上。”竹羽椿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脸红心不跳的。
“最讨厌他身上那黏糊的劲儿,总往我怀里钻。”
“天呐,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他很高冷呢。”
等她忽悠完后,见殷智捂着嘴偷笑的模样,她不攻自破地笑出了声。
她和柏预沅压根不熟,柏预沅的事都是从竹羽椿口中得知的。
殷智这才反应过来又被她骗了。
她恼羞成怒地往食堂方向跑,甩竹羽椿好远一段距离。
“你又骗我!今天你别吃饭了!”
竹羽椿看到她手里的饭卡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带,连勺子都忘拿了。她连忙去追人群里的殷智。
“喂,别跑那么快,我追不上。”
竹羽椿出了汗,冰丝短袖x1汗快,热风也多了些凉意,一上午的烦躁和困意在此刻烟消云散,她跑得急了,刘海随意飞起。
殷智时不时往后看,见竹羽椿不追了,而是停在原地就这么慢悠悠地走向她。
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她有些急了。
她肚子还饿着呢。
她退到竹羽椿身旁拽着她往前走。
“我快要饿急眼了。别磨蹭了。”
等她俩磨到三楼时,发现已经排了不少人了。
无论是已经排上队在聊天的还是正在往食堂走的,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书。
年级组要求去宿舍午休时最少要带一本书去看,预备铃响了的十分钟会有老师检查。
等她俩打完饭,发现已经没什么位置可坐了。
有的桌上被放了一个勺子或者是几本书,这就算是占位置了。严重的有那么连续几桌都空着,但就是没人做。
竹羽椿最烦这种占座位的,哪怕有个人坐在那守着,她也不会多说一句。
一般来说一桌可以坐四个人,她发现有一桌就一个人坐。现是问了nv生旁边有没有人,见她摇头就直接坐了下来。
拼桌这事很常见,她高二经常这么g。
在她后一桌的nv生朝竹羽椿她俩望去,竹羽椿不明所以,对她们使的眼se视而不见。
同桌的nv生b她们先一步吃完离开,后面那桌的nv生拍了拍殷智的肩膀。
“你们怎么敢和她一起吃饭呀。”
“她这人特奇怪。”
殷智不知道该说什么,竹羽椿先发制人。
“吃个饭还那么多事。”
nv生里有几个眼熟的,竹羽椿不想多费口舌,说多了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留下她们几个尴尬地转回去。
殷智买水去了,竹羽椿就站在露台那等她。
先等到了柏预沅。
竹羽椿记得她高二常在二楼东侧食堂吃饭,没想到会在三楼遇见他。
两个人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就错开了视线。
竹羽椿本以为柏预沅就直径离开,却不想他也在这等人。
买个水怎么还没好。她忍不住吐槽。
她一会低头看着脚尖,一会了望远方。就这几分钟,她快煎熬si了。
“小椿!”
竹羽椿听到她的声音就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
殷智一推开百叶门就看到柏预沅在看她,她还没来得及寻找竹羽椿的声影,柏预沅就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走那么快g嘛。”殷智追了上去。
“走了,芋圆。”沈兰生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捏着试卷的一个角生怕弄sh。见他终于从厕所里出来,两个人这才一块下楼。
“三楼确实b二楼人少哎。”
“嗯。”
烈日炎炎,柏预沅在yan光下白得晃眼,他不禁晒,脸颊微微泛红。楼下的洗手台上的水龙头正源源不断地出水,他就地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浸润了些碎发。
此时有不少高一的学生赶来吃饭,经过柏预沅的时候不少人忍不住偷看。
沈兰生一到宿舍就跑去厕所,不料厕所门被锁si。
“你不是刚吃完吗?”柏预沅笑他。
“我肚子疼。”沈兰生捂着肚子,疼痛一阵一阵的,连和柏预沅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他拍了拍门,“里面的好了没有啊。”
厕所里没有人回应,沈兰生g脆弯着腰跑去隔壁宿舍。
等他回来了厕所依旧没什么动静。
快十二点了,老师们陆续准备检查宿舍休息情况。有俩个男生想趁此上个厕所,奈何厕所一直打不开。
“c,到底什么情况。”男生又是担心被老师逮到没在床上又是生理煎熬,他开始怀疑厕所门坏了。
就在两个人焦灼地等待时,柏预沅见状索x一脚把门踹开了。
只见那个戴助听器的男生坐在厕所里开着窗看。
他愣愣地看着门开,俩男生直接把他推出门外。
“快快快,憋si我了。”
“别急,我先。”
“要不我们一起吧。”
“别b我扇你。”
陆谢君把助听器摘了后又自顾自的爬shang,他一动带动沈兰生的床也晃动了下。他俩是上下铺。
他不需要做什么解释,就算解释柏预沅他们也听不懂他在叽咕叽咕说什么。
柏预沅中午没睡着,等他下床的时候发现沈兰生y着脸在门口等他。
“他是在撸吗?”沈兰生有起床气,现在处于一点就着的状态。先是因为陆谢君的呼噜声,他没睡不着,等他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床又一阵阵地响声y是把他晃醒。
nv生普遍起得很早,柏预沅上楼的时候前面几个nv生正并排着走,他和沈兰生就跟在她们后面。
“柏预沅,帮我把这个带给小椿。”台阶上的一个nv生拿着几杯n茶,正想着找熟人把东西送到五楼。她们在四楼停下来,把其中一杯山茶花柠檬茶举到他们面前。
沈兰生侧着头看向柏预沅,只见他面不改se地接过来。
“知道了。”
“谢谢啦。”
等柏预沅到班时已经有不少人到班了,朱晓芳正坐在讲台上批作业,数学课代表已经下了午间习。
“13:15你们就该坐到班上了。”她眼镜滑到鼻梁下,一对大双眼瞥了下柏预沅以及晚他后面进来的几个人。
竹羽椿困得不行,她一边思考数学题,一边撑着眼皮。试卷上画了几条毛毛虫似的黑线,她拿修正带给它涂掉。
她点了好几次头险些磕在桌上。正当课代表喊了那句“最后一个人收一下数学作业。”她才松开笔趴在桌上。
冰凉sh润的触感贴在她手臂上,竹羽椿把手往一旁缩了缩,她抬头缓缓看向那杯果茶。
“你朋友给你的。再不喝就不冰了。”
这是他们开学以来说的第一次话,如果那句抱歉不算的话。
“哪个朋友?”竹羽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开口了,她突然就不困了,有些后悔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就是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跑过来和你握手的那个。”柏预沅认真地回忆
“当我没说。”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竹羽椿差点咬到舌头,她瞪了柏预沅一眼,把果茶抢了过来放到挂书袋上。
含糊嗯了俩声就结束了这段对话。
你再嘴快一句试试。
竹羽椿不想和他旧事重提,那短暂的三个月她一点也不想回忆。
一想到她在柏预沅面前害羞腼腆那蠢样,竹羽椿半夜想起来都想ch0u自己几巴掌。
英语老师来得很晚,朱长荣一进来就让他们拿出卷子听几个错得特别多的听力题,然后就开始讲作文。
“有谁知道推荐信的格式是什么?”
“有谁能说说?”
他开始点名。
“你不是最会写信的么,你来说说。”竹羽椿眼神不离试卷,闷着嗓子小声说。
从监控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俩的头顶。
柏预沅垂眼看着卷子,手中的笔不由顿了一下。
“没你写得好。”
这是在说她写的那些小纸条。
竹羽椿眼皮跳了一下,她全然没有报复的快感。她没有柏预沅那么果断,虽然她也想过分手。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接过吻。
竹羽椿的计划是:先强吻他,然后狠狠甩了他。
即圆满了遗憾又结束了错误。
但她在第一步就迟疑了。
她不敢。
他b她勇敢。
也b她果断。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在这段感情中是不平等的。起码,柏预沅没那么喜欢她。
而且,她起初就没想着谈恋ai。
就是想坐在他这张漂亮的脸上,让他给自己t1an
“椿。”
柏预沅喊她。
竹羽椿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嗯?”很熟吗,别套近乎。“下次喊全名。当你是花仙使者啊。”
下课铃早响了。教室里同学们不顾老师还没走就开始激烈地讨论开学烤了。
朱长荣交代喊几个男生去帮忙拿烧烤的器材和食物。
柏预沅只是眨了眨眼,随即点头。
“抱歉。”
“沈兰生请假回去。你能不能和我一组。”
“不能。我怕别人说闲话。”
竹羽椿有些不耐烦。
“你能不能矜持点?”
c场上搭了许多帐篷,长桌上摆满了每班的食材佐料。五楼作为第一批到指定位置。
朱晓芳让同桌两个人为一组。
柏预沅袖子半卷,系着围裙,时不时地刷酱。竹羽椿带俩袖套时不时撒点油,“滋滋”地声音让她忍不住往旁边躲。
她把铁架快堆满了,直到柏预沅说“可以了”她才讪讪停手。两个人都带着口罩,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在手术台上。
这些道具都是沈兰生jg心准备的。
柏预沅手里拿了根烤好的牛蛙。
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吃。”竹羽椿先发制人。
“我不吃,太油了。”柏预沅摇了摇头。
竹羽椿放下手里的油瓶。
两个人默默给烤盘上的其他菜翻面,挑了几个素菜吃了点。剩下的全用塑料袋打包塞到沈兰生包里。
“留疤了。”
柏预沅的话让她措不及防。
看到袖套下的手臂上几条粉se的划痕她才想起昨天和人打过架这事。
她讨厌柏预沅假惺惺的态度和无孔不入的关心。
可她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她不想重蹈覆辙。
这个时候她才懂柏预沅中央空调的称号从哪来的。
“现在才看到是不是晚了点。”
柏预沅半蹲着仰视着她,额头上淌下细密的汗珠。摘了口罩后的脸微微泛红,他大口地呼x1着空气,嘴唇一张一合的。眼神sh漉漉的,有些失焦。
也许是汗浸到眼睛里了,他无意识地挤了挤眼。
竹羽椿拿了张sh巾敷在他眼睛上。她的手指很长,不经意cha入他的发根又很快ch0u离。
“你再装可怜试试。”竹羽椿贴在他耳边说了句。
柏预沅轻笑了声,他擦脸的动作很优雅,还不忘把g涩的嘴唇润sh。“我没有。”
竹羽椿冷哼了声。
开学烤很快结束,他们也收拾完场地交给下一批同学了。
上晚自习前,竹羽椿找朱晓芳说要换位置,朱晓芳说等月考结束完她重新安排,她没在纠缠,多说反而显得自己矫情。
她作业写完就开始看生物书,看着看着就开始犯困,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结束,迫不及待地往学校门口跑。
一辆荧光绿的rs660稳稳当当地停在校门口,林付星穿着暗红se鱼骨x衣和紧身牛仔k十分x1睛。竹羽椿背着书包一腿跨坐到后座上。
见林付星满血复活那jg神气和她这上学的si气形成了鲜明的对b,竹羽椿羡慕si了。
“别告诉我你和那谁再续前缘了。”
“我看你还得再躺几天,脑子还没恢复吧。”竹羽椿俩条腿把林付星的腰圈了起来,像个八爪鱼似的贴着她。
林付星嫌弃她一身烧烤味,翻了个白眼。
“直nv真没距离感。”
竹羽椿还没说话,车子突然发动惊得她把俩腿松开,车子摇摇晃晃地险些跌倒在地。要不是林付星技术够y,两个人恐怕早就摔成了狗屎。
她俩开往一个滑行俱乐部。
竹羽椿要学就学最难的,她练的是漂移板。林付星则是选择了滑板。
不过竹羽椿建议她练手指滑板。
建议显然被林付星驳回。
俱乐部离林付星常住的小区不远,两个人打算慢悠悠地晃回家。
走到后面林付星不想滑了,竹羽椿一只脚g在滑板前轮后面靠自身力气带着林付星前行。
竹羽椿从不担心走夜路,因为她知道有保镖跟在她们后面。林付星是单纯不怕si,她在身t健康的前提下,和习弋打一架都可以打个平局。
虽然她没有家暴前nv友的陋习。
再后来,竹羽椿也走累了,让远处的保镖运她俩回去。
太久没运动了,竹羽椿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感觉腿酸。林付星开车去买早饭了,竹羽椿在小区门口等她。
早上她还需要套个薄外套,不然胳膊冷。她敞开衣服露出里面的薄荷蓝se的吊带。
朱晓芳不允许她们穿吊带,所以她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脱外套了。
林付星买完早饭骑着电瓶车停在她面前。
“你不热?”竹羽椿看她的拉链拉到最上端。
“帮我拉开。”
竹羽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伸手帮她拉开。
衣服里藏了一小捧鸢尾花。
竹羽椿小心翼翼地拿出花捧,它看上去一路上被保护得很好。
“花店这么早就开门了?”
“p,我特意订的。”林付星g了g嘴角。“b你前男友够意思吧。”
“别太感动。”
她朝林付星咧嘴笑了笑,然后就跨坐在车上吃包子喝豆浆。“晚了,ai上了。”
订花送人这种小事她从不亲力亲为,第一次买花还是高一那次。
她记得那次也是鸢尾花。
她俩在选花方面莫名其妙地合拍。
路上她吃累了还磕到林付星背上几次,林付星单手开车,两只手上还拿着被咬了一大口的菜包子。
今天要做核酸,她们在高二楼下排起了长队,没轮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要看书。
队伍排得很长,迟迟不见有移动的动静,竹羽椿见前面有人靠着熟人cha队就觉得烦。
林付星昨天是玩够了才去接她的,一到家就睡了。她夜里自己还折腾到凌晨一俩点。
她头疼得厉害,益气养血口服ye喝完稍微缓过来点。队伍逐渐减短,等她们做完着急忙慌地从高二楼梯口经过走廊走回高三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班人到齐了在站着早读了。
反正五班人全得差不多了。
朱晓芳一进门就很不满意地指责他们声音b五楼其他几个班小,问他们是不是没吃早饭。
“一个班读书声都没我一个人说话声大。”
“整个五楼,只有走到我们班门口没有声音!”
同学们一个个提高声音在朗读。
他们只有排队的时候是戴口罩的,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带。
整个班人都来齐了。
朱晓芳先向林付星要了诊断书,确认是普通感冒才放心下来。又去问沈兰生有没有携带诺如病毒,沈兰生摇了摇头。
作为俩个学号排在前十的得力主将,朱晓芳要时刻确保同学们的身t健康。
这个时候生病请假多少会影响他们的学习进度。
t温表从陆谢君传到竹羽椿手上,然后依次传到整个班,最后由班长交给年级组。
林付星看到她身t情况备注栏上用铅笔写着:常胀气,老放p。
神经病。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写的。
这是她们高一常ai玩的“游戏。”经常备注栏写满了字,等上交前又都会擦掉。
字写得很轻,她一擦就擦掉了。她不敢想象这一路上被多少人看过。想到这她眼皮跳了一下。
难怪后面那男的对自己微笑。
她刚打算传给同桌又收回来找到了只自动笔。
等到班长手上就看到其他人都的都很正常,就柏预沅的备注栏上写的:小老公ua~
等早自习下,班长默默跑到柏预沅桌前,让他重写。
柏预沅赶紧擦完还给他,等他走了就继续写题。
苏霏拿着sh抹布开始擦黑板。朱晓芳对黑板的要求很高,要用sh抹布把整个黑板全擦一遍,每节课下都要重复此c作。
她不允许有粉尘印在黑板上,说是影响她上课的心情。
苏霏擦完黑板就拿着抹布去厕所的洗手台清洗。
竹羽椿刚从厕所出来准备洗手。
“苏霏。”她说话的语气很轻快,像是在说苏菲广告结束语的腔调。苏霏的耳朵“噌”地一下就红了,他明明洗完抹布了却还在冲手。“想我没。”
“废话真多。”苏霏把水渍轻洒在她脸上。“不许这么喊我。”
他在没看见人的情况下就知道是竹羽椿了。
只有她敢用这种语调喊自己的名字。
竹羽椿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虽然躲了一下但眼镜上还是沾了点。
“不会是脏水吧。”竹羽椿嫌他手脏连忙把眼睛摘下来拿纸擦了擦。
苏霏哼哼了声也没解释,“坐第一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竹羽椿笑道。
她和苏霏是高二认识的。她知道他和自己一个班,但开学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这么久没见,你想不想我?”她依旧不依不饶。
“别犯病。”苏霏笑骂她。
“鬼才想你。”苏霏大步走回班,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上扬嘴角又很快管理住表情。
他最讨厌竹羽椿了,总是拿他寻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竹羽椿的错觉,她感觉柏预沅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叠了。
一个上午都没像昨天那样主动找她说过话。
也许是她想多了,他一直板着那张脸上课,看上去认真又专注。昨天也许是她太在意了,以至于他的行为被自己放大。
他一直是那个不ai说话,清冷又有距离的柏预沅。
他本就该是这样。
她发现自己有时候挺上赶着的。
就是喜欢不理自己的。
就拿苏霏来说。高二一开始他坐在竹羽椿高一男同学中间,人堆里竹羽椿就对他没有印象。竹羽椿为了建班级群问他要qq号。
他直接拒绝,说自己没有qq。
竹羽椿第一次要人联系方式被拒绝,一下子就记住他了。
后来他俩成了前后桌。
因为他是生物课代表,竹羽椿问他生物题。
苏霏:“这种题都不会。不想教。”
“你上课没听吗?蠢si了。”
“想让我教你?求我。”
给竹羽椿气笑了。
他不教,竹羽椿就问他同桌。
反正是个人生物都b她好。
然后她发现,岑甜问他题目他却教。
岑甜是他们高二九班的语文课代表,人如其名声音很甜长得也很乖,典型的好学生。
“几个意思?为什么教别人不教我?”
苏霏直言:“教了你也不会。”
竹羽椿对他的双标很生气。
她于是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等她下次有不会的题问他时,苏霏刚想和以前一样拒绝她。
“找王继父。”王继父就是他的那个同桌。
“我偏要你教我。”竹羽椿把书摊在他桌上,苏霏笑得眼睛都半眯着,像个狡猾的狐狸。
他依旧冷言:“不。”
其实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只要她多说俩次,他就会教她。
他就是喜欢看竹羽椿求他的那小表情。
跟逗猫似的。
竹羽椿做出伤心的模样,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你不教我,我就和你分手。”
她话音刚落,他们教室那一片的同学都看向苏霏。
王继父震惊地看着他俩。
他们什么时候谈的,苏霏连他也瞒着。
如果不是竹羽椿爆出来,他们都不知道两个人有一腿。
他们不知道也正常,连苏霏也不知道。
他被气得涨红了脸:“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谈过。”
“你们别信她。”苏霏朝看八卦的同学解释。
竹羽椿见她恶作剧奏效了,继续演。
“故意教别人想让我吃醋的把戏”竹羽椿扶额,“我都不想拆穿你。”
“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苏霏百口莫辩,他羞愤地把头捂到胳膊肘里,烦躁地挠了挠头。恰巧好学的岑甜又过来想问他生物题,被竹羽椿善解人意地解释道。
“你等会再来,等我先甩了他。”
“我不想他分心。”
苏霏让岑甜别信她说的话,然后嘴快地反驳她。“要甩也是我先甩了你。”
等他反应过来他被竹羽椿套路了,他气得手抖,连笔都握不住。他让岑甜找别人给她讲。
其实岑甜每次都想找顾彬给她讲题的,但问顾彬问题的人太多了,她总是抢不到人。
顾彬讲题讲得很好,受同学喜ai。在课堂上ai跟着老师思路讲题,尤其是数学课最为积极,有时候整个数学课就他一个人在说。所以朱晓芳也很喜欢他。
岑甜一走,苏霏没了挡箭牌,教竹羽椿题目时又被她蠢到忍不住拿笔敲她。
真ga0不懂那种背知识点就能解的题为什么她不会。
岑甜和其他人会问他难题,有时候苏霏也要思考好久。
竹羽椿却竟是拿简单题问他。
因为难的她听不懂。
苏霏讲完题问她:“这题听懂没。”
竹羽椿认真答道:“我自己再回去想想。”
那就说明没懂。
“猪。”苏霏朝她翻了个白眼,于是又教了一遍。
竹羽椿和其他问他题目的同学不一样。
她会撒谎。不懂装懂。骗子。
但还好他总能识破。
这样就多了一个骂她是猪脑子的理由。
高二结束的时候,王继父说他没苏霏qq。
苏霏解释说他qq才半颗星不到,他注册了但没怎么用,连头像还是那只企鹅。
竹羽椿那时才意识到,他开学那会真不是故意不给的。
苏霏最后给竹羽椿和她同桌以及王继父留了vx。
只有竹羽椿没加。
到现在那个写的联系方式的纸条她还放在以前的文具盒里。
她觉得两个人没什么好聊的。
也没想到两个人高三还一个班。
“ua~”沈兰生一下课就凑到柏预沅耳边给他一个飞吻,“小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柏预沅踩了一脚。
他憋了半天才舞到正主面前,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下楼了。
散步是很好的交流时间。即使目的地是食堂。
“你那会为什么提分手?”
柏预沅说得没有一丝犹豫。
“不喜欢就分了。”
沈兰生只记得他连续好几天没上学,一回来不到几天就听人说他俩分手的事。
“你当我好骗啊。”沈兰生不信。“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陆谢君写举报信到年级组说你俩谈恋ai的事。”
柏预沅点头。这事他是后来知道的。
陆谢君和他一起一个班,他非常讨厌他这块狗皮膏药,一直缠着他。
沈兰生也不喜欢他。
因为陆谢君高一刚开学就g了件他鄙夷的事。
他把自己幼年发烧导致双耳失聪,初中被校园欺凌以及他不愿意被送到特殊学校但普通高中都不愿意要他,只有乌丰收他这件事写了个小作文全班宣传卖惨。
沈兰生那会还做过他同桌,他总是把助听器乱丢,每次老师都让沈兰生帮他找。
不想听人说话就把助听器一摘,谁说话都不听。
“被举报是一方面,主要是”柏预沅话才说了一半就看见竹羽椿和几个朋友在拿d录像。
这让他想起早上苏霏站在原地看竹羽椿走进教室那一幕。
他不知道两个人聊过什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但他那一刻才清醒地意识到,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有了新的朋友,更别说男朋友了。
看着竹羽椿在不远处一手举着勺子在假装话筒,一手举着d录像,这一刻好像过去一年他为了从普通班吊车尾考到重点班做出的努力都值得了。
高二的班主任管得很严,经常一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看监控。他们班在三楼最东侧,年级组就在他们班对面。窜楼层都要偷偷00的。
“来,再拍几张。”和林付星走在路上让竹羽椿觉得很有面子。因为林付星有大概率会被人认出来就是那个拍过杂志的模特。林付星朝她b了个中指,竹羽椿也b了个中指,两个人的中指交叉成十字。后面的朋友则是b的剪刀手。
这一秒被永久定格。
林付星基本上不去食堂,偶尔实在没事或者被竹羽椿缠得不行时才会陪她去。去了她也不会打饭,就天天啃她的减脂餐。
林付星身材b例好得惊人,漠然里有一种无形地娇媚。高三不认识她的人都会忍不住看她,更别提高二高一的那群小妹妹了。
记得高二她下午陪竹羽椿去食堂,总会有个高二的小妹妹给她送水。她甚至直接坐在她们附近吃饭,林付星朝人说几句话就ga0得小妹妹激动得不行。
就算是想简单交个朋友也太夸张了点。
与竹羽椿这种冰块厌世脸不同,竹羽椿总给人一种得到满足什么都不缺的倦态,慵懒又不好伺候的模样让不少朋友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高冷”。
竹羽椿觉得林付星很适合za豆。
就是不知道她的粉丝介不介意她会有nv朋友。
竹羽椿更倾向于她会ga0队内恋ai那种。
“也不知道在傻笑什么。”林付星朝她翻了个白眼。她接过竹羽椿的勺子举到她嘴边。刚刚一直是她在“采访”她们,现在轮到她们问她了。
茱翼,也就是那个给竹羽椿送n茶的人,她原本还没想好说什么,一看到远处的柏预沅,她一下子想到了。
“现在看到那个小白预沅还想不想亲他的嘴!”茱翼险些说出小白脸这三个字,虽然她并不觉得柏预沅娘,但她以前总听到班里的男生这么说他。
也行是因为他们当中喜欢的nv生喜欢柏预沅,也许是单纯看柏预沅不爽。
竹羽椿最讨厌听到有人这么说他。
高一有一次班里一个男生说到她面前。
“你那个男朋友,他们班的男生都不怎么喜欢他,我哥们和他一个班,他们都这么觉得,觉得他就是个娘pa0!”
竹羽椿听完没理他,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林付星。
晚上林付星拉了个群把那个男的拉进来骂了一顿。林付星受不了一个外人来诋毁她朋友的男朋友。
柏预沅也许不知道他们怎么说,或者知道他们背地里说他坏话甚至造谣也对此懒得解释,但竹羽椿在意。
竹羽椿不方便做的事,她来做。
第二天那个男的受不了压力主动和竹羽椿道歉,让她们别和他计较。
至于那些娘pa0的字眼,男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提半个字。
直到竹羽椿看到沈兰生和柏预沅玩得很好,不像他说的那样没有朋友什么的,她才勉强消气。
“亲个p,滚啊。”竹羽椿毫不犹豫地反驳。
分手的那个晚上,她缠着茱翼喝了好多酒,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他妈连个嘴都没亲到”,茱翼给她录了一个晚上的视频,等竹羽椿醒了后给她循环播放。
“每天相处都不超过五分钟,你装什么矜持,还等着我强吻你?”
“下雨天氛围那么好,为什么不亲嘴?”
“妈的,为什么提前一天分我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本来应该是我甩了你。”
茱翼问林付星她是不是风象星座。
林付星点头,两个人那个时候就在想。
竹羽椿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事了。
竹羽椿拒绝了她们的调侃并给了每个人一个中指,她把d换成后置,镜头聚焦到柏预沅的背影上。
她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柏预沅。
她和柏预沅从没拍过合照。
如果偷拍不算的话。
茱翼以前最喜欢偷拍他俩一块放学的互动了,那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地拍。她们甚至会走到竹羽椿他们前面,装傻问她两个人为什么牵着手呀。
问她柏预沅的手长不长呀。
有一次茱翼和她的朋友找她们几个玩,她的那个朋友一看到竹羽椿就很激动。等她走了茱翼就告诉她,说她那个朋友见过他俩一次。
她觉得竹羽椿挺好看的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晚路灯昏h,树影婆娑,她和柏预沅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柏预沅吻了她的脸。
那是俩人唯一一次“深度”接触。
然后她朋友就看着竹羽椿涨红了脸跑了。
竹羽椿起初根本不想让她朋友知道这件事。
结果偏偏让茱翼的朋友见着了。
茱翼笑她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还说人家柏预沅不主动,她也没好到哪去。
茱翼很遗憾没有拍到那个画面。
竹羽椿说她要是敢拍就直接把相机砸了。
后来茱翼的相机丢了,两个人以前的照片也没了。
竹羽椿淡定地把录像功能换成拍照模式,她刚要关相机林付星就按了下快门。
照片中是柏预沅一张模糊的侧脸。
“你g嘛?”竹羽椿不解。
“管我。”林付星走到她前面。
殷智受不了了食堂的饭菜难吃办了走读,茱翼嫌回家太麻烦选择半膳,竹羽椿认为自己的饭搭子里林付星最敬业。
因最近高温,年级组决定让所有人在班级午休。她们三吃完饭卡着点回了教室。
广播里的老师让所有人趴下睡觉,竹羽椿拉上窗帘后看柏预沅趴在桌上歪着头朝窗帘看。
窗帘不算厚,透着点弱光,空调虽然开着但同学们刚进教室不久还带着些热气,就算是关了门也没降温。
“睡不着就写作业。”竹羽椿觉得胳膊黏糊糊的,受不了。她更受不了柏预沅的注视,虽然他也许只是在发呆。
她决定做会作业再睡。
“好。”柏预沅回答。
此时朱晓芳的老公,一班的班主任走了进来。他严厉的眼神扫视着全班,让所有人趴下来睡觉,竹羽椿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趴下来闭上眼。
他走路像没有声音,和朱晓芳一样,竹羽椿不知道那个老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装睡装睡着了。
温度降下来了,她觉得胳膊有点冰,双腿已经麻了,最终她纠结了会,还是决定翻出自己的校服。
校服不算轻而且还被书压着,但她这次却拿的很轻松,她撑着眼皮低头看。
教室很暗,她只看到柏预沅一只胳膊。
“你自己没校服?”她语气很不好,但又怕吵醒别人于是压着嗓子。
柏预沅原是想给她盖上衣服,却不想她先醒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他点了点头。
“冷。”
竹羽椿脑子没反应过来,直接拿校服盖在他头上,他的头顺势倒在桌上,她则抓了一边的衣角也钻了进去继续睡觉了。
这个时候就t现出大码校服的好处了,盖住两个人都不是问题。
柏预沅过了会就起身把校服小心翼翼地全盖在她身上。
等到了一点十分,朱晓芳老公就敲窗户叫他们起床了。
教室里有一大半的人披上了校服,竹羽椿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
她睡得很不好,胳膊和腿都很麻,而且她还做梦了。
梦到柏预沅给她盖衣服。
她都多大年纪了还在做这种纯ai梦。
竹羽椿烦躁地r0u了r0u眼睛,滴了几滴眼药水。
今天中午听听力,竹羽椿连前面五个都没听完就犯困了。她书被画得乱七八糟,等到了要交答题纸的时候她被吓得一身冷汗。
她不是一直在听听力吗?
“借我看看。”英语课代表开始收答题纸了,竹羽椿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把柏预沅的答题纸改了几道题的答案抄到答题纸上。她因为怕朱晓芳看监控,一直坐直身子斜眼看答案,后来嫌看不清直接拿到面前填。
等她连着柏预沅的答题卡交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戴眼镜。
“不听没关系吗?”柏预沅只是问她一句。
“听了,答案忘记写了而已。”竹羽椿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她烦躁地梳了下头,随意地扎了下头发。
“还以为你睡着了,是我看错了。”柏预沅垂着头动了动嘴,眼睛一直看着书本,他俩逐渐习惯了这种不扭头看对方的说话方式。
“还困吗。”他像是不si心的疑问把竹羽椿问急了。
“说了没睡。”
就算是成为朋友也行,哪怕是普通同学也好。碎发抵在他睫毛上,他眼神一暗晦涩不明,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根本做不了朋友。
纵使竹羽椿学起数学来游刃有余,但下午的课实在催眠。朱晓芳讲得很细,解题步骤也很全,她说刚开始上课会很详细,让绝大部分的人跟上她的脚步,后期就不管那些学得慢的同学了。
她边讲边算,要求同学们踊跃回答。
基本上就顾彬一个人在说,偶尔还会告诉老师她哪里算错了。
要是因为一个细枝末节的问题导致最后答案算错,朱晓芳又会花时间回顾,时间又会浪费一大截。
“这题的答案是”朱晓芳在黑板上算,同学们在下面看。
现在讲的是一道大题,计算量很大,答案也千奇百怪,朱晓芳只讲大家错的多的题。
偶尔晚自习的时间也会用来讲题。
“四分之根号二十三。”顾彬在下面讲到。
等朱晓芳算到后,她才会和同学们对答案。如果她算的和同学们不一样,下面其他的同学就会议论纷纷。
“是四分之根号二十三。”朱晓芳认可道,“同学们积极回答问题,很好!这是我最喜欢我们五班的一点,我之前帮普通班代课的时候,班上si气沉沉的,大家都不ai讲。”
竹羽椿想,顾彬必须是她喜欢的那类同学。
然后就是朱晓芳问一题。
顾彬答一题。
“这题有俩种解法。”
“四种。”
“取值范围是大于”
“老师,应该是大于等于”
朱晓芳往黑板上抄题目:y=s3Πx-Π/6她还没写完,顾彬就小声说“老师你抄错了,是5Πx”顾彬马上就指出来了。
不然等算了好一会她自己发现了,她就会怪同学们没人提醒她,骂他们是哑巴。
朱晓芳擦了重写。
竹羽椿困得不行,再者是刚开学,她还没放得开跟着老师后面讲,虽然她做得都是对的。
“老师,你写错了。”
朱晓芳原本在写的手停了下来,她不确定地往回看,问同学们哪里一步有问题。
几个同学对照自己的过程与老师写的。
“好像没问题。”
“没错老师。”
“前面哪有问题在哪里,我改一下。”朱晓芳拿着粉笔指了指前面的公式。
顾彬看了下自己写的,连忙说道:“哦哦哦,对不起,我看错啦。”他歉意地笑了下。
“一天到晚指老师问题,少耍这些小聪明,认真听讲。”朱晓芳终于找到了爆发点,说了顾彬一通。“就听你在下面说。”
顾彬吃了瘪,果真安静了不少。
其他同学也只是笑着保持沉默。
又让我们说,说了你又生气。
竹羽椿虽是理解顾彬难得判断失误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一个顾彬倒了,就有千万的顾彬站起来。
后半节课又有不少同学跟在她后面讲。
总t来说,朱晓芳还是对同学们很满意的。
一下课,不少同学就趴下来补交了。
“别一天到晚趴在桌上,多出去走走。”朱晓芳敲了敲黑板。
竹羽椿睡得不省人事,桌子时不时摇晃几下。
她明明没有动,等她抬头就看到陆谢君靠在柏预沅桌子前晃。
柏预沅的桌子被他推到很远,和竹羽椿的桌子中间移了很长一段距离。竹羽椿怀疑柏预沅连趴下来的空隙都没有。
“能不能往前挪挪,你地方也太大了吧。”竹羽椿不满地朝陆谢君的背影说。
陆谢君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和旁边的男同学聊天。
他举着手写板在写字,一只脚都快伸到竹羽椿脚边了。
竹羽椿见和他说话没用,写了个纸条告诉他。
等上了课,柏预沅就发现自己的桌子被人移到正常位置了。而陆谢君看到纸条后只是转过来和柏预沅笑了笑。
然后接下来的几节课,陆谢君又照常晃桌子。
竹羽椿不知道柏预沅怎么忍得了有他这么一个前桌的。
像是有多动症似的。
晚饭时间,林付星就听竹羽椿吐槽陆谢君。
什么垃圾袋扔在她脚边,老是晃桌子,别人说话有时候听得见有什么听不见,不知道他是装的什么还是,为什么有助听器还装聋之类的。
“真的吗?”殷智听完感到不可思议,“可他是余闻的好朋友哎。”
“我经常看他去找余闻讨论数学题,余闻说他很好。”
“你的意思是,我在造谣?”竹羽椿反问她。
“我当然不是说你!”殷智连忙解释,“我只是不知道该听谁的。”
“你们俩个说的完全不一样,我无法判断”
林付星沉思了会,没急着说什么。她们三个站在四楼和五楼的楼梯中间层,殷智吃了面包,竹羽椿端着薯片,林付星咬着苹果。
“别的不提。”林付星打断了她俩,“我只记得高一的时候。”
“不是有人传,是陆谢君去年级组举报你和柏预沅谈恋ai的吗?”
林付星一句话就把两个人的注意力转移了。
那会她们在c场围着个圈聊天,刚好和陆谢君的班一节课,陆谢君还就凑到她们身边偷听她们聊天。被竹羽椿发现后,她们就围住他,问是不是他说的。
陆谢君就皱着眉头,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竹羽椿见他摇头就没在追问。
但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
竹羽椿心里一触。
她怕是因为自己对他有滤镜才讨厌他的一举一动。
或许,陆谢君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我看到你俩坐同桌就想起小高考那会儿。”殷智冷不丁来一句。
小高考的时候,老师安排有一门及以上的人都坐第一组,方便年级组逮上课不认真听讲的人,然后她就和余闻坐在第一组第一排。
她平日里就经常和余闻斗嘴,一安排这个位置,全班都笑疯了。就他们一组男nv同桌。
坐那的一个星期,殷智把余闻骂惨了。
两个人边骂边讨论题目。
竹羽椿也坐过一星期。
每次老师讲课的时候,都会补充一句:“第一组可以不用听,先把小高考抓紧弄。”这会让第一组的人觉得很羞耻。
“你们记不记得高二有一次考试,柏预沅就刚好坐在竹羽椿的座位考。”
“你俩回忆得有些过头了吧。”竹羽椿打住她俩。
“我跟你们讲,我们班主任变态si了,要求见到他必须跟他打招呼。今天我们班一个同学吃饭的路上看到他从他身边掠过,直接被他骂了一个晚自习,说他不尊重老师。”殷智的班主任以前也是年级组的,矮矮胖胖的一个小光头。“下午就让那个男的给他道歉。”
“给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这也太离谱了吧。”竹羽椿说。
“而且!他还骂你们班的。”殷智演陈小楠大着肚子指着他们的样子。
“还骂年级组。”
林付星和竹羽椿两个人相视一望。
“他怎么骂的?”
“骂年级组不会分班,说五班数学整t成绩都b我们九班成绩好。骂朱晓芳和年级组狼狈为j,故意把好学生全放五班了。”
“说我们九班都是别人挑剩下来的。”
众人唏嘘。
话粗理不粗。
“还说什么不想带我们班,让我们班要b别的班更努力什么的。还举例他以前带过的班。”殷智表演的绘声绘se,时不时还翻白眼,惹得俩人直乐。
三个人聊起八卦就停不下来,快到上课时间才急急忙忙地回班。
竹羽椿刚进班就发现不对劲。
陆谢君坐到她前面了。
她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感情他想坐哪就坐哪。
竹羽椿趁下课的时候把他座位往前挪了挪,好让他有更大的空间。
她就不信这样还被他影响。
第一节晚自习,他靠在墙上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朱晓芳从监控让他坐直了学习。
然后连着俩节晚自习他都靠在竹羽椿桌上看书,多出来的空间刚好他把大腿伸直。
连他的好兄弟钱叶都说他的姿势像个大爷。
“你特么能不能坐好?”下了课,陆谢君刚打算站起来,竹羽椿就把他椅子踢倒了。柏预沅还没反应过来,竹羽椿就从他后背跨穿出去,其他同学更是被这一幕惊呆了。
“要不g脆就别坐了。”
陆谢君惊愕地看向她,然后默默把椅子扶起来又去找钱叶玩了。
竹羽椿头一回感觉自习课跟车震似的,不知道是陆谢君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她一直把他当正常人来对待,不想跟他ga0特殊。
凭什么让我可怜他?竹羽椿心想。
等到了最后一节地理晚自习,课代表让他们抄ppt的知识点。教室里的氛围b较活跃,偶尔能听到周围有人小声说话。
陆谢君时不时掉头朝后面看。
竹羽椿一开始以为他在看后面的人聊天或者是教室新话的黑板报。
然后在他看了四五次后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也不说话,就是笑着看她。打量地眼神扫视着竹羽椿,试图一步步击垮她的底线,带着胡渣的嘴角g唇轻笑,竹羽椿快要崩溃了。
她讨厌这种目光。
不论是谁。
纵使她骂他,让他别转过头来往后看,他仍是听不到的模样。
竹羽椿心里一阵恶寒。
最后一节晚自习,他起码头往后看了几十次。
竹羽椿连揍他的心思都没有。
他是五班最高的男生,上身很长,脸黑h的。要是碰了他的脸,不知道要洗多少次手。
后背看上去都是骨头,竹羽椿不想自找苦吃。
下了晚自习,竹羽椿步子很快,气势汹汹地去找殷智,一路上殷智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竹羽椿思绪混乱。
她的成绩不算好,朱晓芳脾气那么差,和她说了会不会骂她事多?
要不要跟妈妈讲,她会不会觉得我上课不认真,还怪别人?
打架要记处分,她暂时不想惹事?
继续假装下去?柏预沅都能忍为什么她不可以?
她的思绪一团浆糊,洗完澡也很烦躁。
夜里辗转反侧,她根本睡不着。
和朋友倾诉?
她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竹羽椿半夜打开手机,看着手机的好友申请发呆。
陆谢君妈妈还没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安心入睡?
她像是被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g扰到了神经。
紧接着,她直接在班级群了陆谢君妈妈。
“很抱歉深夜打扰您的休息,有些事不方便和同学说,请问您可以管管你儿子吗?我一直是把他当作普通同学来看的,从未有过任何滤镜。一节晚自习您儿子转头几十次,严重影响到了我的正常学习了。我有病,我不能长时间的被视j,这会让我浑身不自在。当然,也许您的儿子并不知道这一点,麻烦你帮我和他说一声。谢谢,打扰了。”
她犹豫了片刻,一咬牙直接发在了班级群里。
她知道朱晓芳会看到,她不想和她在办公室谈心。
治标不治本。
她在群里的备注是:竹羽椿姐姐。
随便她怎么想。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她才睡了不到三小时就醒了。
或者说,她根本没睡着。
她的jg神是活跃的。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但她打开班级群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心悸。
陆谢君妈妈:好的!知道了!抱歉,我会好好管教的。
朱晓芳:班级群不是用来给你们发这些无关学习的事情的地方。为什么不和我说?有什么事应该第一时刻先和班主任说。竹羽椿姐姐
竹羽椿嗓子有些g涩,她着急忙慌地拿了早饭就去等林付星上学了。
等她把这件事和林付星说了,林付星才知道。
她用了自以为妥善的方法解决了这件事。
“你小心朱晓芳发火。”林付星想了想,安慰她“别太有压力。就当她说话是放p。”
“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压力了。”竹羽椿没了昨天濒临崩溃的状态和无所谓的态度,她从小到大最怕老师了。
她妈排第一,老师排第二。
都是上课把她脑子上坏了。
她也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冲动。
可她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她只是想好好上课。
“怕什么?”林付星问她,“不是都解决了么?”
“砰”!
朱晓芳的教案拍在讲台上,扬起的粉尘呛得二三组同学捂着鼻子低头。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朱晓芳一大早就发疯。
个别几个看过班级群的同学心知肚明。
“你们真是反了天了!”
“学校里发生什么事都跑过去和家长说,家长哪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自家小孩哪哪被欺负了,他们能解决什么?
上次我遇到这件事还是我带高二的说话
一个男生,我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写了个小纸条说什么班里有人影响他学习。
你倒是爽了。一言不合就跑去年级组,就是不和我这个班主任说。
你们这一个个的真是要za0f了,我一天到晚把你们当祖宗,你们呢?没有点成绩有什么傲的资本?
我告诉你们,我不差钱,什么都不缺,别给我整这些送礼啊有的没的。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下什么?是高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整天ga0这些小动作。
”
她没有指名道姓,同学们听得云里雾里。紧接着又开始说班级卫生问题,以及个个老师给她的反馈。
五班同学就这样站了俩节读书课。
第一节课本就是她的课,她留了五分钟给同学该拿书的拿书,该上厕所的上厕所。
“又不知道发什么疯。”朱晓芳的ai徒彦晢一下课就喊了句。
“就是啊,总说我们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
“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班级群里”
“到底啥事啊,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火。”
“你真有本事。”大课间跑c,苏霏路过竹羽椿身旁时来了这么一句。
竹羽椿没搭理他,她早上收到数学作业上的“p”两个字吓了一跳,这是朱晓芳要找她面批的意思,她订正完作业去找朱晓芳。原以为她会在办公室骂自己一顿,没想到她没说昨晚的事,仅仅告诉她“这种基础题别犯错误,全班没几个人做错。”
竹羽椿点头,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她的心脏还没平复。
她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放松。
“王继父的妈妈看到群里的消息,说你脑子肯定有问题。”竹羽椿听到这话就停住了脚步,她转过头瞥了苏霏一眼。
“我有病?我看他妈才是脑子有病,要是换做他儿子受了这委屈,我看她怎么说风凉话。受害人又不是她儿子。”竹羽椿说话毫不留情面,即使这句话不是针对苏霏,但她现在也想针对针对了。
“你跟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学生们下楼的速度很快,因为一楼有教导主任在逮人,竹羽椿也不想和他浪费jg力。
“觉得我丢脸?要是真这样,我们也就别做朋友了。”
说完,竹羽椿就转头跑下楼。
她反击得很快,苏霏的解释还没说出口,竹羽椿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他原本只是想找个机会和她搭话,没想到触碰到她的雷区。他心里不禁感到很懊恼,但又拉不下脸和竹羽椿道歉。
竹羽椿这边已经跑到了nv生队伍的最后一排,林付星站在她旁边。她的手还在抖,眼睛有些酸,她竟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对她的评价而感到难过。
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竹羽椿心想。
她喉咙一哽,林付星发现她情绪不对劲,往她口袋里塞了包面纸。
“小椿,好巧啊。”陈疆站在男生第一排,主动和他前面的竹羽椿打招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竹羽椿嗯了声,看着b自己矮一个头的男生。
他是自己的高二同学。
高二刚进班第一天大家的随便坐的。
竹羽椿来晚了,于是随便坐在了一个nv生旁边。等刘永华按高矮个子给同学排座位时,那个nv生拉着竹羽椿,说想和她坐同桌。
林付星不乐意了,nv生拽住竹羽椿的一只胳膊,林付星就拉住另外一只胳膊。
竹羽椿内心想和林付星一块,但那个nv生偏说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同类人。林付星让她自己选。
刘永华冷眼看着她们三个的修罗场,于是把竹羽椿安排到讲台前面的那唯一一个空位。
左边的两个人做同学的第三组,右边是三个人坐一排的第二组。
竹羽椿那阵子无聊疯了,别人都有自己的同桌,就她没有。
这个时候,陈疆就坐在她旁边。
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机智的男孩形象,竹羽椿问他是不是跳过级。
陈疆瞪大双眼,“你是在说我矮吗?”
陈疆的同桌告诉她,他高一在九班,他被誉为九班的小神童。
普通班的小神童。成绩是班里的前十,热ai学习,学富五车。
这是竹羽椿对他的第一印象。
跑步是一个释放人情绪的一件事。如果班主任不陪跑,年级主任不在岔路口盯着,以及学生会的不检查扣分的话。
竹羽椿跑到第二圈就受不了了,虽然只是围着小花园跑,b他们高二在c场跑步好很多了,但她还是嫌累。
她和前面一排的nv生拉得距离远了,林付星就拉着她往前拽。
白颜周围的nv生在聊八卦,白颜有些胖,只要她受不了了就会拉着嗓子朝t委喊:“跑慢点!”
竹羽椿让林付星别拉她了,说她跑得肚子疼。等林付星松手了,她却感觉身后有一gu很小的驱动力。
陈疆推着她的后背,助她跑。“你这也太虚了点吧,小椿。”
“跑起来,跑起来,朱晓芳在后面。”
竹羽椿一咬牙,追上了林付星。
她有时候挺羡慕白颜的。她一累就走到旁边,直接开始走路。班主任也不管她,反正她爸是学校领导。
别的同学不敢的事,她就敢。
她不想上t育课,一上t育课就跑去教职工宿舍睡觉,等到了t检称t重的时候,她不想让老师把数字报出来,g脆直接不测,让老师随便填。
老师说:“不测也知道,我问你爸爸,先填个160吧。”这个时候白颜就会锤t育老师。
证明自己不嘘的下场就是她一到教学楼就不跑了,摆烂后她离开队伍就在旁边走路。
都快到楼梯口了,竹羽椿装不下去了。她连爬楼梯都得让林付星拉她上去。
她上楼的时候刚好看到陈疆在和男生们聊天,他一看到竹羽椿就给她b了个大拇指。
竹羽椿苍白着嘴朝他摆了摆手。
竹羽椿见他站在四楼离了朋友朝她这看,等她上来后,他立马跟了上来。
问她昨晚是不是她在群里骂陆谢君了。
“不是,是我姐。”一个很官方的回答。
陈疆不信。
“你高二就顶着你姐姐的名号跟老师请假,你当我傻啊。”
“是的,然后呢。”她不否认,她没理由和所有人都解释一遍来龙去脉,如果陈疆只是单纯八卦一下的话,她没兴趣满足他的好奇。
“数学课代表说你骂得好。”陈疆和她分享道“因为他总是最后一个交作业,做了还不一定交,每次检查都少一个人。她和班主任说了后,班主任让她以后别收他的了。”
竹羽椿嗯了声,对陆谢君这个人不做评价。
反正都过去了。
进班的时候遇到苏霏和王继父,她只是看了王继父一眼。
“看我g嘛?”王继父不解。
竹羽椿自顾自的走进去了。
男的就是贱。
他们的座位没有变,朱晓芳最近也没心思排座位,但陆谢君自觉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已经很少发出si动静了。
夏日的夜se很浓,闷热的走廊里来了阵风,凉飕飕的。
快到下课时间了,班级有些躁动。
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五楼的其他班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下楼梯了,人群如cha0水般像楼梯口涌去。
沈兰生一听下课铃响就一溜烟地背着书包从后门飞了出去,他一秒钟都忍不了了,动作引得桌子顶到他的膝盖发出“砰”的一声。
后门的其他同学也蠢蠢yu动,虽然没沈兰生动作快,但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下了课,谁允许你们这么快放学?”监控里传来了朱晓芳愤怒的声音,她今天突然查了下晚自习的监控就看到了这一幕。
“沈兰生这么星猫东西。”朱晓芳脏话都出来了,“一下课就si了一样往外面跑,班长去把他追回来!其他人都给我滚到座位上。”
外面的同学被班级里的同学喊了回来,大家背着书包坐在教室里,低着头不敢看摄像头。
“你们赶着去投胎啊?强化班的学生就这么急着下课,要跟人家物化班普通班b谁回家快?”
“以后,下课铃响了的五分钟后再解散。”
班主任又想问班长有没有找到人,看着班长把沈兰生带回来后就开始问他跑哪去了。
“你是第一个啊,下课很积极嘛,平时看你上课怎么不ai发言的?你成绩b顾彬好吗?”
沈兰生解释是去上厕所的,朱晓芳骂他懒人屎尿多。
“你们看看,楼梯口现在那么多人,你们挤得进去吗?”
“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多看会书,等人少了再回家不也一样吗?”
朱晓芳y了说了十几分钟,等她说完宣布解散的时候,整个教学楼就剩他们一个班了。
“朱晓芳有病啊?”
“我们和物化班b什么?人家就四个普通班成绩不照样好。”
“一天到晚讲大道理,放学还延迟。”
竹羽椿和林付星下楼去找殷智放学。
四楼站着不少等朋友的人,见了他们五班终于下课了就数落他们的朋友为什么这么慢。殷智急si了,等看到她俩直接跑下楼了。
“以后不跟你们一块放学了,你们班主任太恐怖了。”殷智听了她们的解释感到很惊悚,他们班早早放学了。
“之前我妈就说我出来得太晚了,人都快走光了。”从高二就这样,她们喜欢边走边聊,每次都要等学校黑了才出来。
殷智妈妈的朋友的nv孩也殷智一个班,妈妈这才发现人家nv儿早出来了,她nv儿最磨蹭。
竹羽椿对她的行为表示理解。
等到了校门口,殷智看到她的班主任站在门口和门卫聊天,竹羽椿有些疑惑地看她跑到班主任身边。
殷智做足了心理建设,心想,豁出去了。
殷智艰难地笑着朝班主任挥手:“老师,我走了啊!”
她可不想因为没和班主任打招呼被他骂。
竹羽椿她们见到这场面想笑不敢笑,班主任陈小楠先是看看她,又看看竹羽椿和林付星,看到林付星的那一刻,他的笑容止住了。
那是五班的学生。
殷智心想:不妙,他明天会不会批斗自己是九班的叛徒。
这个小心眼的小老头g得出来这种事。
他每天都在班级里鼓励他们好好学习,超过五班。
说他们要在月考打一场翻身仗。
“至于吗?”出了校门,殷智就把她的猜想说了出来,竹羽椿认为她小题大做了。
“他就是个喷子!”殷智说。“尤其是对你们五班。”
竹羽椿还没来得及说朱晓芳,她就看到苏霏站在不远处看她。
他的身边没有别人,等见到竹羽椿后就往她那走。林付星实相地跟竹羽椿说在车上等她。
竹羽椿看身边没人才确定他确确实实是在等自己的。
他背着光,走进了竹羽椿才看到他眼镜下的眼神,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低着头看上去有些难为情,si板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生气。
竹羽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什么事?”
她没指望过他道歉,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她对这件事很敏感,说话确实有点冲。
谁让他嘴贱,偏偏往枪口上撞。
她对王继父妈妈的怒火好像都没对他大。
虽然是迁怒,但也是他自找的。
竹羽椿从不奢望别人从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去t谅她的感受。
“对不起。”
竹羽椿眉头一跳,她这才抬起头。
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被他挠得有些炸毛,平时和她讲题的那副乖戾样,其实他对其他人都很随和沉稳。只是竹羽椿很少听他语气这么好,很难想像这句话能从他的口中听到。
如果是白天她是有些芥蒂,一整天过去,她早抛脑后了。
因为烦的东西太多了。
b如物理题太难,生物写不出来之类的够她晚自习烦的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竹羽椿侧着身往他那凑“你再说一遍。”
本以为按苏霏的x子,他会说一句“没听见就算了”后就走掉。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人结舌。
“对不起。”苏霏弯着腰诚恳地又说了一遍。一遍还不够,他还在继续。
“你能不能别生我气。”
他的语气有些僵y,但竹羽椿还是听得耳朵痒痒的。
这下轮到竹羽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好了夫妻两个别腻歪了,走了。”林付星等不了了,让司机把车停到他们一米远,摇下车窗朝竹羽椿喊道。
“有病。”
不知道这句是对谁说的,苏霏就见竹羽椿转头迈了几步钻进车里,车很快就开走了。
“夫人回来了。”司机的一句话就让竹羽椿打起jg神了。
她妈妈回来能有什么好事。
竹羽椿知道今晚不能去林付星那了,而是老老实实回家。
她的母亲无非就是说一些让她好好学习之类的话,竹羽椿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不允许她请假,不允许她和坏学生玩,只要成绩下降了她妈妈就怀疑她是不是谈恋ai了。
她说没有,她妈妈将信将疑。
她关心着nv儿的学习情况却很少看班级群,因为竹羽椿没听她说起陆谢君的事,而她也没打算说。
无非就是多听一些“好好学习”的话。
“每天说重复的话都不累吗?”
“我都是为了你好呀,咱家这么多产业,以后你都要继承的呀,我关心你你就这么不耐烦?你上学就是学怎么和妈妈顶嘴的吗”
等到林付星第二天见到竹羽椿脸上的疲倦,她就知道她昨晚又和她妈妈吵架了。
她只是平静地把一捧丁香花送给她,竹羽椿朝她笑了笑。
林付星看准时间,只要竹羽椿的花枯萎了她就会换新的。
她乐此不疲。
反正是顺手的事。
能让人开心点的事物,总归是有意义的。
四楼楼梯口,柏预沅时不时地看一下手表,人走快走光了,竹羽椿和林付星才慢悠悠地走下来。
竹羽椿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她抢在他前面先开口。
“分手。”
柏预沅有些诧异,他愣在原地。他像是有些惊慌失措,于是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x1nyu强。”
梦到这竹羽椿猛然睁开眼,她冒了一身冷汗,后背汗津津地贴在睡衣上。
有病啊她。g嘛说这种借口。她为一件不存在的事烦躁着。
一看手机,五点五十。
快迟到了。
林付星还打了俩通电话她都没听到。
外面下起了暴雨,竹羽椿原是要开车到林付星家和她一起骑小电驴的,怕赶不上去学校,最后还是让司机送她。
她这才发现林付星给她留了条消息说“下雨了,我打车。”
“?是不是做春梦了,赶紧起床。”
竹羽椿给她回了个微笑。
学校的路堵上了,林付星就下车走了一小段。水潭乌亮,水路连了一大片,时深时浅,稍有不慎就会踩到深水炸弹。学校大门的测温通道里一个个伞蘑菇一个接一个的通过。
她走得很急,身边还有学生在跑,她也跟在后面跑了起来。脚一凉她就知道鞋子sh了。等她到教室的时候发现朱晓芳已经坐到讲台上了。
她看了眼竹羽椿。
“下次不要卡点到。”
竹羽椿点头。
规定的六点十五到班就必须要到,哪怕只是晚一分钟。这是在朱晓芳在班的情况下。但只要她不坐班,基本上不会有人在意,除非她心血来cha0看监控。
所以在她后面的人都被朱晓芳骂了。
“为什么迟到?”
“堵车。”
“堵车为什么不早点起床?别找借口。站到后排读书。”
于是黑板报前站了一排人。
包括柏预沅。
他把书包放下就拿着语文书站后面去了,竹羽椿捧着书忍住没笑,咬了下唇r0u。
晨读课二十分钟结束换早读,朱晓芳就让后面站着的人回座位了。
就在这时,顾彬杉杉赶来。
“报告。”他喘着气有气无力地喊道。
“si额赞外面去。站在外面”朱晓芳c着脏话,手上还不忘改着数学作业。
顾彬就这么站在前门。
“为什么迟到?”
“轮胎爆了。”顾彬解释道。
竹羽椿把头低了低盯着英语书看。
此时大家的心思已经不在书上了,纷纷竖着耳朵听着朱晓芳训人。
“我教过的学生十个有九个都说什么堵车啦,轮胎爆啦,你们家到底开得什么车,一往学校开轮子就爆胎?”朱晓芳指着他鼻子骂道,她最痛恨这种借口。“说!起不来就说起不来,还说什么车轮爆了。”
“你说晚点来,没问题,在班级群给我说一声就行,还偏要跟我撒谎。”朱晓芳的眼睛很大,带着眼镜也看得出来她此时气得眼睛都瞪圆了。“我不知道带过多少届学生了。”
班里已经有不少同学在偷笑了。
顾彬轻叹了口气,他低着头,顺着她的话承认:“是起晚了。”
“晚上是不是熬夜打游戏的?说话!”朱晓芳步步b问,气氛直至冰点。顾彬说不是,朱晓芳不信。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高三了啊同学们!我看你数学课上低着头打瞌睡,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也是!晚上不要熬夜,你晚上不刷题到凌晨一二点,起码要睡足了来上学,班里有不少同学上课打瞌睡。”朱晓芳还不忘数落大家。
“你现在,发誓,说你晚上再也不熬夜打游戏了。”朱晓芳命令顾彬道。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发誓!”
“要竖三根手指。”
顾彬给她吼了一声后,憋足了气大声举起手,对着全班同学喊道:“我顾彬发誓晚上再也不打熬夜打游戏。”他感到羞耻,语速吧也b平时快。
他一说完,朱晓芳就让他回座位了。
这对一个温顺的好学生来说实在是一种酷刑。
这意味着一下课,他的所有好同学都会在他面前模仿他发誓。
漫长的早读终于结束了,朱晓芳不许同学趴在桌上睡觉,除了要面批的同学留着教室外,其他人都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
“困的话就去洗把脸。”
这是竹羽椿走出教室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外面下着雨,地板上也shsh的,同学们站在外面聊着天。
竹羽椿把她昨晚的噩梦和林付星讲了下,林付星说她是寂寞了。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是不是想男人了。”
“你这不废话。”竹羽椿笑骂道。
此时外面突然来了个闪电,同学们忍不住惊呼。
风雨中,他们都清醒了。
顾彬站在竹羽椿附近在和旁边的人聊天。
“我真是服了。”她就听到这么一句。
“是不是朱晓芳冤枉你了?”竹羽椿和他交谈起来,“你别太有压力,她的话你没太往心里去。你肯定不是玩游戏玩的啊。”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的氛围太好了,竹羽椿自然而然地就接过了他的话。
其实他们不是很熟,但顾彬的老好人人设响彻大江南北。
面对竹羽椿的真诚的安慰,他失笑地回答道:“其实她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一句话引得竹羽椿和林付星的注意。
“所以你真熬夜打游戏啦?”
“对啊。”他坦然。
“牛b。”连着他旁边的人,三人齐说道。
白颜一向她们的方向走近,竹羽椿就闻到了粉邂逅香水的味道,在下雨的天气里香味更浓郁了。她一走近就和顾彬调侃他早上发的誓,顾彬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竹羽椿再一次加深对他的刻板的印象,虽然学霸ai打游戏,但依旧是个老好人。
白颜的同桌是个ai笑的小nv生,叫董樾,竹羽椿看她常和白颜在一块,听白颜喊她“小胖子”,她就生气,不许白颜这么喊她。
她们打闹的声音很大,顾彬站在旁边都有些尴尬,他们很快回教室了。
“自己胖,还说人家董樾胖。”有俩个nv生从外面走进来,路过竹羽椿桌边的时候其中一个nv生朝旁边的人聊着。
“董樾还算胖啊,白白小小的。”
“就是就是。”
上课了,教室里有些昏暗,竹羽椿让柏预沅去开灯,第四组的同学见状就拉上窗帘,免得中间的同学看不清黑板。
竹羽椿还是不太适应柏预沅坐在自己旁边,她说话的语气很僵y,她讨厌自己一跟柏预沅说话就紧张的臭毛病。
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劲。
语文课上老师让同桌先互相ch0u背。
“你背给我听。”
“我不太熟。”
“哦。”其实竹羽椿也是。
于是两个人各背各的。
语文老师等同学们背书声小了些后宣布默写。
竹羽椿先背了文言文又开始背成语意思,喜欢上语文课并不意味着喜欢默写。
一发答题卡,竹羽椿就看到四题古诗默写,看着后面的句子她y是想不出上一句是什么。
她听到后面同学偷偷翻书的声音,但秉持着宁错不超的原则,她从不打小抄。
她还有一题古诗和成语想不出来。
于是她坐直了身子,准备借鉴一下她同桌的。
柏预沅也坐得很直,竹羽椿看不清他写的字,正要作罢,一低头就见着他一只手慢慢伸到桌肚里迅速翻出一张纸,看了眼后就把小炒塞了回去。
“”
她来不及回味发现他的另一面,因为马上要收答题纸了。
“第三个成语填什么?”她只问了一个,还怕被人注意,于是掩耳盗铃地捂着嘴专注地看着答题纸。
柏预沅好像说了一句,但她听不清。
“你说什么?”她问。
柏预沅又重复了一遍,她还是听不清。
“写好了也不要讲话。”语文老师走到后面几排听到有声音于是警告道。“不要有小动作。最后一个人从后往前收。”
“鞭辟入里。”柏预沅直接用正常说话音量告诉她。这下竹羽椿总算听见了。
等最后一个人来收作业,她就把答题纸放到柏预沅作业上交了上去了。
“原来你也会打小抄。”竹羽椿是不打,但她以前的同桌会打。她自然就沾了光,不会的就问问同桌。
有时候同桌会写好了垫在桌上,不会的就偷看,要是两个人的座位隐蔽,她们g脆放在大腿上抄。
她不是觉得打小抄这事很奇怪,可他是柏预沅。
“我是不是太坏了。”他像是幡然醒悟地迷途者,被竹羽椿另眼看待似的握紧了笔,竹羽椿见他这si样子就翻了个白眼。
“可我是真的不会。”
“下次我会好好复习的。”
竹羽椿不知道他在莫名其妙和自己解释什么。
都这样了,忏悔个什么劲。
装。
“嗯嗯嗯。”她敷衍道。
“下次写完把答题纸放中间。字太小了,我看不清。”
语文老师说话飘飘然,总给人有一种听神仙讲课的感觉。她的话题跨度很大,不少同学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也许是她当过班主任的缘故,总会给同学们讲人生哲理。
竹羽椿上语文课总t来说上舒服的,除了晚自习订正试卷抄答案的时候,她基本上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对她有什么抱怨。
但这并不影响她打瞌睡。
一开始她是坐姿笔直地记笔记,后来她就开始点头打瞌睡。作为她的同桌,柏预沅上课会偶尔观察她,看她有没有睡觉。有时候看她坐得很直,误以为她在认真听课就不再多看,直到看她头磕到桌上才后知后觉她又睡着了。
竹羽椿英语成绩不好,她高二上英语课的时候经常和同桌聊天偷吃零食,有一次她们笑得很大声,英语老师让她们站最后一排上课。
那个英语老师总讲他的学生和他自己的人生故事,有时候一节课有三十多分钟都在瞎扯,一次英语课他的故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英语老师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竹羽椿在打瞌睡。
因为别人都在笑,就她一个人坐得笔直地低头看书。
一上课就犯困的毛病惯例带到高三。
此时此刻,第二节语文课,竹羽椿眼皮有些撑不住了。
语文老师一抬头就看到最后几排的男生在打瞌睡,她敲了敲黑板。“有几个不自觉的同学又犯困啦。”
“那我们玩个小游戏吧。”
“现在,同桌对视三秒。不许笑,笑的人下次上课背文言文。”
她话刚说完,下面的同学就已经忍不住笑了。
竹羽椿一个激灵,她瞬间不困了。
“现在,所有人面朝同桌。”
竹羽椿的牙尖咬了咬舌头,她刚一对上柏预沅的眼睛,两个人同时把头撇开错过对方的视线。
“你们俩大男的害什么臊啊。”语文老师调侃地后面几排的男生,其他人都在笑。她从讲台走下来到处看,最后走到柏预沅身边背对着他开始数数。
“3——2——1——”
竹羽椿心里挣扎了下,她前俩秒都在假装看天花板,最后一秒一低头就对上了柏预沅那双温情的眼睛。他的身后一片y影,唯有眼睛闪烁着,误让人以为他现在心情很好。
她一秒破功,浑身像触了电似的转回了身,从柏预沅的角度能看到她抿嘴笑后又强压住嘴角上扬的变扭表情。头帘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挡住了柏预沅的视线,他再多看一秒竹羽椿估计就得骂人了。
小游戏一结束,竹羽椿又回到了认真上课的模式,她清醒时的听课效率很高,一下课就风风火火地跑去找林付星和茱翼去食堂吃饭了。
就是走得步子有些急。
“班里很多人都在看你们。”林付星一出教室就笑话她,“特别是白颜那边,笑得最开心。”
“笑个p。”竹羽椿臭着脸,她头发有些乱,右边的头发散了些,她重扎了下头发。没了那会因为自己脸皮薄而恼火的神se,她神se从容地像无事发生。
茱翼那个班老师又拖课了,她出来的时候四楼已经没什么人了。她们听着茱翼的吐槽,三个人边跑边聊天。
茱翼的短袖上被她朋友贴了不少贴纸,胳膊上还贴了凯蒂猫的纹身贴,她最近买了十几条发光项链,她留了俩条给竹羽椿她们。
项链用手一按就会发出彩se的光,她们走几步就会拍几张照片。一到食堂,竹羽椿就把她藏了半天的玩具拿了出来。
是一个奥特曼陀螺。
她们边吃饭边看陀螺就在地上转圈。陀螺边转边发出音乐,最后林付星受不了了,她把陀螺没收了。
“你们也太幼稚了。”她带着印着塑料小花的宝石发光项链说道。吃饭期间几个茱翼的朋友都带着那玩具项链和她打招呼,林付星感觉她们进入了一个大型的儿童组织。
“那你还我。”茱翼说。
“给了就是我的。”林付星不给。
林付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们感染了,买了一本发夹带到学校,虽然她很少带发夹。
茱翼和林付星分了一半,剩下了的就留着给殷智。
“殷智那个班主任太好玩了。我天天看到他们班一男的给他带n茶,今天我去办公室交作业,那小老头问那男的今天怎么没带n茶。”茱翼就在殷智隔壁班,她觉得陈小楠就是个奇葩。
“他们班晚自习就听见陈小楠一个人在那骂。”
用殷智的话就是他们进陈小楠的传销组织了。
三个人闲聊着,茱翼突然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背影,看校服应该是高二的。她拉着两个人跑到那个男生的身后,竹羽椿让她跑到他前面去看他长什么样,茱翼不敢。
“说不定长得一般。”林付星让他别抱太大希望,茱翼就是想看看,奈何他身边还站着几个人,她这个时候倒显得不好意思了。
几个男的一下子挡了她们三个的路,她们被迫放慢脚步。
竹羽椿出了名的走路快,平日里有人挡路她就直接走到别人前面,茱翼拉着她不让她走。
林付星拉着茱翼走到那个男生前面,竹羽椿则是走在男生的后面。
“喂,茱翼!”
竹羽椿没了在班上的懒劲,她在朋友面前一向放得很开,说话不再冷冰冰的,反而略显活泼。她有意逗茱翼玩,她捏着嗓子喊茱翼的名字。
那刻意的粗犷ga0怪声音不知道的以为是个大叔,轻而易举地x1引了别人的茱翼,按原计划是竹羽椿喊她名字,茱翼就假装转头,这样就可以看到那个男生长什么样了。
没想到那个学弟和茱翼她们同时看向竹羽椿。
竹羽椿b她们先一步看到了男生的长相。
男生被她的声音逗笑了,看了竹羽椿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和朋友聊天,还不忘和竹羽椿b了个大拇指。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还是一个nv生发出来的。
茱翼虽然被那一嗓子ga0得有些害臊,但结果让她很满意。
男生笑起来很yan光,他貌似刚上完t育课,手上还抱着篮球,健康的小麦se皮肤,头发蓬松又有些软,虽然留了点汗,但却让人觉得很清爽。
还真是帅气又开朗。
但茱翼肯定了他的颜值,慢了脚步等竹羽椿,等竹羽椿走到她旁边她就挠她痒r0u,哪知道她不怕痒,她就转而掐竹羽椿脖子。竹羽椿笑着求饶,林付星被她俩夹在中间,像个三明治似的挪动着回教室。
“林付星救我!”
“你又ga0我!”
“你俩快挤si我了。我x都被压扁了。”
然后两个人就装腔去0林付星的x,无一例外被林付星打了。竹羽椿带着薄荷绿的鸭舌帽穿着白t,她的帽子被茱翼抢了,pgu被林付星打了。
她们三个当中,林付星身材最好。她经常穿修身的上衣,显得更有料了。竹羽椿身板瘦薄,茱翼夸竹羽椿今天这身穿搭很有少年感。
“就是nzi小了点。”茱翼点评道。
“去si。”
一上五楼,她们就安静了。
五班的人基本上已经到班了。
班里一gu饭菜的味道,空调房里久久散不了味。后排几个男生把碗和筷子都放到收纳箱上,几个人围在一块吃饭,时不时地相互传阅。
大概是点的外卖送晚了,竹羽椿睡着了还能勉勉强强听到嗦面声。
她开窗通气,柏预沅正趴在桌上订正数学题。
他的过程有问题。在他思考的间隙,一张答题纸戳了他指尖一下。是竹羽椿递过来的。
“你订正完帮我交一下。”竹羽椿这题也错了,但她订正好了。答题纸一节课前要收,g脆和柏预沅放一起让他交了。
“能借我看看吗?”柏预沅的指尖点了点题目,像是怕监控发现他没睡觉似的,侧趴在课桌上指尖夹着笔,抬眸看着竹羽椿。
他的侧脸被打了层柔光,g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竹羽椿从他的喉结一路看到他的嘴唇。
柏预沅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她只是含糊点了点头。
他就不知道说话大点声。
竹羽椿一看他就想起语文课他那眼神。
她捂住脸努力不去回想。
柏预沅这人真是有病,总是做出那种表情。
正常人能做出这种表情吗?
竹羽椿觉得自己有些应激了。
“睡了吗?”
“说。”
“你这一步是不是写错了。”
“那就帮我改一下。”
“好。”
竹羽椿全程没和他有眼神接触,她突然好奇自己哪里做错了,一抬头,柏预沅就挪了下手臂,小声给她讲题。
竹羽椿的手上有明显的青筋突起,等他讲完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压麻了。
“我说得对吗?”
“嗯,听得懂。”竹羽椿机械般回答着,她泄气般背着他的脸睡午觉。“睡觉。”
窗帘没关严,漏了一线光,照得竹羽椿后背有些发烫,她懒得起身就听到哗地一声窗帘被合上了。
柏预沅的手穿过她的后背悬在半空中把窗帘严丝合缝地带上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第四节课,朱晓芳的数学课。
班会课。
她汇报着班级的情况,给大家灌输着认真学习的思想工作,最后二十分钟让同学们写作业。
她点名说,nv生学习没有男生认真。
“我看了我们班的成绩表,前十名就三个nv生,其他都在中下游,同学们,要加把劲啊。”
“学校不允许化妆,别整t洋里怪气的。”
“白颜化妆她不也没管。”
“嘘。”班里的nv生吐槽道。
说着说着,她就看到一个nv生披着头发头帘挡住眼睛,她让那个nv生用夹子把头发夹起来。“你这个头发看得见黑板吗?再这样就回家把头发剪短些。”
她又点了几个nv生上课不太认真,等她坐上讲台往下看,发现竹羽椿的头帘挡着脸,“竹羽椿,你把俩边的头发拿夹子夹起来,你这样我都看不清你的脸。”
“其他人也是!男的头发长了就要剪,别留太长,nv生不要留太长的刘海。”朱晓芳大到学习,小到天冷要添衣步步都详细地交代着,她作班主任作习惯了,什么都要管。
竹羽椿无奈地拿出俩个夹子把刘海别到俩边。
“一切以学习为主,其他的事都不能影响你们的学习。再熬一年就解放了,现在千万不要懈怠。”
竹羽椿不怎么带发夹,但从那以后,她上课时不时会夹个夹子在头上,确实更看得清黑板了。
柏预沅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这样挺萌的。
他上次问竹羽椿是不是生病了。
在竹羽椿不解的眼神中他缓缓说道:“是不是有点嗜睡。”
然后他就被竹羽椿骂了。
是你得甲亢了。竹羽椿这么说。
竹羽椿没他那么能喝咖啡。
她连续几天喝咖啡就会心率加快,再加上她天天熬夜,身t吃不消。她后来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瓶益气养血口服ye才好了些,现在她已经不怎么喝咖啡了。
柏预沅要是知道竹羽椿的想法,肯定会解释她真是误会他了。
他只是早睡早起罢了。
竹羽椿看董樾天天一节课下拿着她的咖啡杯去接热水。
有时候也会看到班长g吃咖啡粉。
白颜还会给她分咖啡豆吃。
不知不觉生物课上完了。
生物老师说话像有戏腔似的,尾音拖得很长,竹羽椿跟林付星开玩笑说像她爷爷。
爷爷的课刚下,林付星就倒下了。
她困得睁不开眼,其实她很喜欢听生物老师讲课,但她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大概是因为环境太安静了,只有爷爷一个人在讲。
高二的生物老师是整个学校最有学问的人,因为头发有三个颜se,竹羽椿叫他小jg灵。她经常去问小jg灵问题。她有一个愿望就是高三毕业考到高分找他要签名。
但也不妨碍她生物课也打瞌睡。
原来是老毛病了。
茱翼蹑手蹑脚地上了五楼,从窗户里往里看,竹羽椿就坐在窗户边。
见她埋着头睡觉,茱翼刚想敲窗户就和柏预沅的目光恰巧撞到一起。
窗户没锁,茱翼一开就打开了。
她往竹羽椿的桌上放了一个酒杯和一瓶她在自己班上课时和同学调的酒。
“听说装睡的人往往是会孤单的。”
竹羽椿本来就没睡si,她听到开窗声后就故意听茱翼想g什么,耳边传来茱翼悠悠的声音让她没忍住就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老子是装睡?”
茱翼不跟她打岔了,她怕朱晓芳看监控,交代了几句就下楼了。
“尝尝我调的,我先回教室看电影了。”她们班有人带手机到教室,下节课她们准备看恐怖电影,听说都没在大陆上架。
竹羽椿和她告完别,班里就有人站起来读书了。
茱翼给了她俩个高脚杯。
竹羽椿倒了一杯让柏预沅传给林付星。
“抓紧时间,快上课了。别让人看到了。”
“”柏预沅捏着杯身让后面的人传给林付星,高脚杯在三四个人的传达下,最终卡点落到了林付星的手上。
“竹羽椿你是不是神经病?”林付星的声音透过微小的读书声传到竹羽椿的耳边。
“趁热喝。”竹羽椿回道。
两个人隔着人群在空中举杯,一饮而尽。
记忆里竹羽椿一直是羞红着脸的变扭样,柏预沅很感谢年级组的这次分班。
竹羽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永远紧绷着神经,有时候还口吃。柏预沅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的相处都是彼此社交中最笨拙的时刻。
有的人就不适合做伴侣。
但柏预沅不认为他们不合适。
也许是因为缺少感情基础。
上了高三之后,竹羽椿就很少和林付星传小纸条和小零食了。这次送酒之程还真让竹羽椿有些吃味。
高一的时候她给林付星分梨,她悄悄背着手传给后面的同学,让她们接给林付星。
此时晚自习的铃声已经响了,她没想到林付星不要,还传了回来。这一传不要紧,刚好被上楼梯的年纪主任逮到了。
她们五个人被逮住后给人数落了一通。
“都打铃几分钟了,为什么现在分苹果?什么苹果这么好吃?”
竹羽椿不敢反驳,那是梨。
事后几个人还被要求打扫一楼会议室。
“你不吃为什么要传回来?”
“我已经看到主任在看我了,我总不能接吧。”
“那你也不能”
“好了好了,赶紧打扫吧。”
要怪只能怪竹羽椿运气不好。
要说巧不巧,殷智第二天也被年级组逮到晚自习吃东西。
和分梨有得一拼。
她用筷子夹绿豆糕吃。
弯腰的动作出卖了她,她又刚好坐在班级最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