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一跃而起,挂在赵云脖子上,赵云脸色发红,斥道:“胡闹,回去坐好。”
阿斗在赵云脸上又亲又啃,占尽便宜,赵云仍穿着盔甲,阿斗一手在赵云胸膛前揉揉摸摸,嫌麻烦,解了赵云胸铠哐当扔掉。
冷手探进赵云脖颈里,赵云一个哆嗦,终于坐不住了,怒道:“坐好坐好。”继而横抱阿斗,把他放到榻上,自己坐在榻沿,沉声道:“到时师父送你去长安,有天子在,你可在长安结交公卿大臣,看哪家的小姐愿意来咱们辽东……”
说到此处,赵云叹了口气。
阿斗也叹了口气。
赵云莞尔道:“阿斗,你近日在疑虑什么?”
阿斗蹙眉道:“我不成亲,我要和师父过日子。”
赵云道:“休想,男人哪有不成亲的?”
阿斗反问道:“那师父你怎么也不成亲?”
赵云语塞。
赵云想了想,说:“娶个师娘,万一不合你意怎办?就这光景还醋味大得很,真成亲了……”
阿斗看了赵云一会,赵云又道:“总之,不可再去断袖。”
阿斗道:“那师父陪我睡觉。”
赵云:“……”
赵云:“多大的人了,还要师父陪着?”
阿斗抿着嘴不答话,赵云见阿斗仍旧对自己依赖十足,终究不忍便走,只得道:“先吃晚饭。”
晚饭后,入夜掌灯,赵云在门外院里给阿斗堆了个雪人,回房拿着书,读与阿斗听。
阿斗一边听,一边心不在焉在纸上记,眼睛不住乱瞥,一会瞥房外的一大一小,牵着手的俩雪人,一会又贼忒兮兮在赵云脸上乱看。
赵云年过三十,无甚烦忧事,容颜依旧,与昔年远走辽东时几无区别,阿斗只觉这许多年里,师父从未变过。
赵云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岁数,又封镇北将军,手握重兵驻守辽东,一日不知多少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阿斗每日提心吊胆,只生怕赵云被抢走,坐不住,看着又吃不到嘴,当真是挠心挠肺。
“看什么?”赵云早就发现阿斗心不在焉,终于开口道。
阿斗道:“师父……唉。”
赵云学着阿斗那语气:“阿斗……唉。”
阿斗:“……”
赵云莞尔。
“师父。”阿斗忽道:“你喜欢我不。”
赵云没回答,片刻后道:“你不捣乱,师父就喜欢你,师父快被你折腾死了,你安份点成不?跑挽香楼去断袖做什么?这辈子师父就交代你手里了,你就可怜可怜师父罢。少来点事……”
阿斗道:“成,我保证以后不捣乱,师父就喜欢我了,说好的哦?”
赵云点了点头,翻过一页书,正要继续念,阿斗的唇却凑了上来。
赵云骤遇阿斗一吻,又是尴尬又是心中纠结,正要避让,脖颈却被阿斗搂着,挣也挣不开。
“阿斗,你……”
阿斗道:“我喜欢师父,我知道师父会来挽香楼找我……躲猫猫,躲给师父来找的。”
赵云看着阿斗,阿斗不说话,片刻后幽怨起身,转到屏风后,爬上榻去,背对榻外,裹成个虫,面对墙壁,孤零零地睡了。
赵云把书放在案上,对着油灯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灯芯浸入油里,无声无息地灭了。
窗外大雪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