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叔叔,义父那边……」
还不等耿少离说完,年修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方才你也看到了,爷刚吃了药。」年修仔细的为耿少离铺床,「这会估计累得厉害,需要好好休息,你明日再去见他。」
何况……
年修转头看他,「你身上的伤,也需要上点药,免得爷见着心里不舒坦。」
「嗯!」耿少离连连点头。
在这里,药都是现成的。
伶仃别的没有,药却是一抓一大把。
年修做事素来周全,待铺好床榻之后,便小心的为耿少离上了药,其后看着他爬进了被窝,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快速推出了房间。
合上房门的瞬间,年修目色陡沉,却也没有直接回到苏幕的身边,而且悄摸着离开了院子。
年修住在村里的时日也不短了,是以这里里外外的人,还算是认得两眼,方才来人是谁,他倒也认得。
几个落点,年修便翻墙进了人家的院子,稳稳的落在篱笆墙下,双手环胸瞧着被吓得木愣愣的男子,「想来也不是外人,并非素未谋面,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男人倒不是大惊小怪,而是伶仃叮嘱过,莫要透露任何有关于谷中的事情,眼前这小子乃是少主的亲随,让年修知晓此事,便等于告知了少主一般……
是以,不心虚才怪。
「鬼鬼祟祟的,见着我便吓着这般,可见没好事!」年修站在暗处,缓步朝着他走去,「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男人一怔,都听到了?
「我虽然成日跟着爷,但有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我这心里还是清楚的。」年修幽幽的叹口气,「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爷着想,可我又何尝不是呢?」
听得这话,男人面色稍缓,「你……都听到了?」
「嗯!」年修点点头。
男人叹口气,「虽然你也是东厂的人,但你与那些人终究是不同的,我与师父并非是刻意隐瞒,着实是怕惊着少主。」
「你们虽然是好意,可据我了解,爷最恨别人骗她,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年修故作深沉,面色分外凝重,「所以我并不认为,你们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刻意瞒着她……是对的。在爷看来,这就是背叛,这便是欺骗。」
男人愕然,「这……」
「以我之见,你们还是坦诚为好。」年修一本正经的说着,时刻留心着男人的面部表情变化。
一番话,说得男人已然开始怀疑自己,这般善意的谎言,到底有没有继续的必要?
「我跟着爷出生入死多年,她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年修言之凿凿,带着些许蛊惑之能,「你,还确定要隐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