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城有专属的皇家行辕,与殷都的皇宫相比,规模较小,但亦是极尽皇家风范,内里极尽奢靡,今夜的接风洗尘宴,便是设在行辕的后花园中。
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沈东湛自然位列席间。
苏幕就坐在他对面,不过东厂千户终究是个奴才,在很多人看来,阉人始终是阉人,等不得大雅之堂,但碍于东厂的威势,将她放在沈东湛对面,显然是最好不过的。
一则,若有不妥也是锦衣卫与东厂的争执。
二则,两人光顾着针尖对麦芒,便不会殃及旁人。
宴上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李璟端着酒杯瞧着身边的美人,再看着不远处的苏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看不见摸不着与到嘴的肉,总归是后者的诱、惑更大一些。
酒过三巡,沈东湛起身离开。
后院僻静处。
“爷?”周南疾步行来,“卑职已经把人安置妥当了!”
该查的,也都查了些。
既是来了煜城,自然不能闲着,否则找不回税银,回去之后如何跟皇帝交代?
“没惊动旁人吧?”沈东湛问。
周南颔首,“您放心,悄悄着呢!”
“走!”如此,沈东湛才算放了心,然则下一刻,他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她可收到通知?”
周南先是一愣,俄而满心感慨,情之一字果真是要命的刀,能将铮铮铁汉,生生折成了优柔寡断的牵丝线。
“您放心,苏千户应该会寻个由头,很快来与咱们汇合!”周南如是回禀。
如此,沈东湛便放了心。
留下活口之事,原就没有惊动任何人,当时雾大,锦衣卫控制了大局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将一套飞鱼服套在了那人身上,佯装是受伤的锦衣卫,拖到了船尾的货仓里看着。
下了船之后,这人便被当做伤员抬了下来,提前送进了行辕的地窖里。
地窖平素就空着,如今内外都是锦衣卫的人,权当是地牢使用,青石板铺着厚厚的几层,中间夹了石灰和木炭,原是用来防潮的,如今正适合隔音。
“爷!”
底下人快速打开了地窖的门。
地窖口在上,人得从上面爬天梯下去,落地往前走,便是一间间地窖。每一间地窖都有不同的效用,最里层那间地窖最为阴冷。
沈东湛抬步进入,底下人早早的备下了桌椅。
“咱们动了刑,可这人却是个死鸭子,怎么都撬不开嘴。”周南上前,瞧着脚下匍匐在血泊中的男人,“想来也是,敢袭扰太子殿下,就算不死也得流放边疆,保不齐连家族老小也得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