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招招手,二人行至僻静处站着,“她没事吧?”
“没事,说了点伤心事,但眼下歇着了!”年修道,“爷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人,刀子砍在身上,皮开肉绽,深可见骨,也没见她服过软。”
李忠摇头,“这不一样,刀子是砍在身上,不是伤在心里。”
“这倒也是。”年修皱眉,“那怎么办呢?”
李忠想了想,“明儿,你去西城东头那家糕点铺子,买点芸豆糕和豌豆黄,记得,让掌柜告诉厨子少放糖,你家爷现如今不喜欢吃太甜。”
“这就成了吗?”年修不解。
李忠点点头,“肯定能成。”
“好!”年修颔首,“我一定记着!”
李忠又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新鲜的,刚出炉的,知道吗?”
“知道!”年修记在了心里,“我明儿一早就去。”
李忠放了心,瞧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她不容易。”年修不说话,只跟着叹了口气。
…………
翌日,微雨。
苏幕起床的时候,喊了两声年修,没见着人影,听得底下人说,这小子一早就跑出去了,也不知这下雨天,着急忙慌的作甚。
更衣洗漱完毕,苏幕去了一趟药庐。
远远的,瞧着耿少离坐在窗边读书,夫子在旁边教导,摇头晃脑的,略显可笑,像极了当年母亲为她请的夫子。
她都不记得,自己气跑了多少位夫子,脑子里……是母亲气得拎鸡毛掸子的样子,撵得她到处跑,最后躲进了爹的书房里,气得娘骂了一句:慈父多败女。
可惜啊,现在想挨打也没机会了。
每日晨起,她都要去看看耿少离,也不打扰他,只希望将自己身上缺失的,都一一弥补在这孩子身上。
看着他长大,便等同于看着弟弟长大,如父亲母亲所愿,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一个济世为民的好人。
回到屋内,桌案上摆着两个油纸包。
苏幕不疑有他,一大早的能有谁来?
多半是年修。
苏幕打开来,屋内瞬时弥漫开一股淡雅的清香,勾得人五脏庙都蠢蠢欲动。
一包豌豆黄,一包芸豆糕。
摸上去,还是温热的,可见是刚出炉的好东西。
“这小子!”苏幕坐定,捻了一块芸豆糕塞进嘴里,定然是忠叔交代的……少糖。
一口咬下去,香味当即弥漫在唇齿间,舌尖轻卷,裹着香甜的糕点,甜而不腻,馨香满腔,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