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年修道,“左不过寻常人听得东厂,哪个不是面色大变。奴才刚刚远远的瞧了一眼,觉得他好似……”
苏幕闭了闭眼,冷风吹得身上冰凉,脑子的纷乱渐渐平静下来,终是睁开眼瞧着不远处的琉璃瓦,“出身将、军、府,心无畏惧也是理所应当,我只是、只是有种怪怪的感觉,瞧着他便有些忐忑不安。”
“爷,您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年修诧异。
苏幕点了一下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不安,心内有些乱,尤其是对上顾西辞的眼睛……
“回去!”苏幕抬步就走。
许是今日的风确实太大,身上的伤太重,苏幕走得缓慢。
慢到什么程度?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顾西辞长身如玉的站在那里,仍是方才那副温润之态,目色平静,唇角含笑,就这样安静的望着苏幕。
“爷,这是不是叫阴魂不散?”年修低声问。
苏幕缓步上前,尽量将脊背挺得笔直,她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苏千户,好巧。”顾西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苏幕上下打量着他,“顾公子这是要出宫?怎么不在宫里多陪陪太子殿下?”
“殿下有那么多人陪着,无需我久留。”顾西辞瞧了一眼马车,“听说苏千户武艺高强,怎么不骑马,倒也喜欢上这些慢悠悠的玩意?是伤得太重,以至无法骑马?”
年修气恼,但苏幕没开口,他也不敢乱说话。
毕竟,言多必失。
“顾公子是来赶秋试的。”苏幕道。
顾西辞含笑望她,“是!这殷都城内我人生地不熟,还得请苏千户多多关照。”
“这殷都城内,我也不熟。”苏幕负手而立,“怕是关照不了顾公子,告辞!”
顾西辞站在那里,瞧着苏幕朝着马车走去,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玉珏,“苏千户似乎很讨厌我?”
“顾公子多虑了。”苏幕回头看他,“苏幕向来独来独往,不善与人相处,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顾公子见谅。”
顾西辞近前一步,顺杆子往上爬,“既是如此,那便好好相处,明日中午我在佛笑楼设宴,还望苏千户赏脸。”
年修清晰的看到自家爷的眉心,蹙了一下,显然是心有不悦。
只是……
“苏幕有伤在身,大夫叮嘱只食清淡,不敢饮酒,怕是要驳了顾公子的美意。”苏幕一口回绝。
鸿门宴罢了!
不去。
“苏千户不要拒绝得那么快。”顾西辞道,“有惊喜!苏千户肯定会喜欢。”
语罢,顾西辞转身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