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不是最烫,碗很快见了底。
喝完汤,段狐狸慷慨取出一块木牌,推给阮宝玉,也还以真诚:“既然到了这里,你也该换个标记了。我认为你出门有了状况,还是送到永昌,我府上比较安全。”
宝公子低头一瞧,牌子上写着:
——我叫阮宝玉。
——我很穷。
——但是永昌段知府有的是钱,送我去他府上,赏银二十两。
阮宝玉垂头,思索了好一阵,伸出两手指捏起木牌,气魄十足地拍在段子明笔挺的鼻梁上,“这块牌牌,我拒绝!”
帛泠,脸色铁青,眸里翻涌出的戾气,排山倒海。
探子跟帛锦他们,才出京城三日,就把人给跟丢了;之后的半月,都是每处岔道一个不落地搜寻,依旧没有帛锦他们的踪影,最后只好带回帛锦故意丢弃在客栈桌上的一包素燃,向皇帝谢罪。
“当真可以放下那么多吗?就为了一只碍眼的蟑螂!”帛泠手指一转,用点燃的素染,静静地烫自己的手腕。
腕背冒烟,只一会就烧出了个不大不小,极浅的洞。
非常雅致的苑中小亭间,弥漫出一股焦味,很怪异的焦味。
许久后,帛泠轻佻地把灭掉的素燃,扔在地上。
他跟前跪着的一行内侍,没人敢抬头。
远处灯火如豆,帛泠眯眼,隐约瞧见甬道上有一修长、且略显单薄的身影,由着两名宫人引路,向修竹林小径走去。
这方向——
帛泠皱眉:“是太后想传召什么人吧?”
大太监忙比手画脚,示意人去打探。
不一会打探消息的人回道:“禀陛下,太后传召的是永昌知府,段子明。”
帛泠闻言,低喃地应了句:“他姓段?”
夜风中,他的身后的大氅随之张开,好似嚣张身形,欲扑杀猎物的眼镜蛇。
四月后,立春,天气依旧是寒风刺骨。
李延回尚书府,刚进自己房门,就见他的母亲大人正神秘兮兮地用剪子缴自己的衣服:“娘,你是不是又想买新衣服了?你买你自己的就行,不用管我。爹说过,要节俭,节俭!”
“我不是要买新的,是要补旧的。”尚书夫人笑嘻嘻高举剪刀。
原来前些日子,各部尚书夫人搞赏梅聚会。
说是聚会,就是比华丽。
聚会上,李夫人得了一条消息,说是福乐客栈铺子来了位洗衣娘,会绣花修补客人的损坏的旧衣。消息一传开,许多有钱人特意买她的绣品。
“她们都有衣裳上都绣着花,漂亮极了。我不能给她们比下去,我也要!买新的你爹有意见,补旧的总可以了吧。儿子,你反正阮宝玉也不在京城,你也没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娘跑次,将这堆衣服送去福乐客栈。那洗衣娘子答应我了,我的破衣服可以最先开工补绣的。”
李延听后,连连摇头,“不去,你可以找下人去。”
“下人没你能催。去嘛,你的衣服已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