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宝公子醒来的时候,头顶的月亮依旧很圆。
还有更圆的,是一双赤红的马眼。
虽然李延逆风行走,引走了绝大多数发情的种马,可还是有一匹鼻子灵光,居然闻到了昏厥宝公子的气味。
“那个……马兄台。”难得宝公子醒来还认得是马,还抬起手打个招呼:“你好。”
马儿打着响鼻,没空和他招呼,伸出一只蹄子,将他身子掰了个面。
宝公子屁股朝天,仍旧在犯浑阶段,见马凑了过来,连忙大声:“喂,喂!你是马对吧,那应该我骑你,不应该你骑我!”
马儿喘着粗气,后腿跪了下来,将前腿搭上他肩,焦躁地想寻找合适体位。
宝公子虽然还在犯浑,可已经感觉到事态非常,连忙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
种马吃了春药,哪里会容他挣扎,前蹄用力,正巧踩在他肩膀的旧创,一下子疼痛锥心,让他气力顿消。
耳边是种马炙热的呼吸,宝公子动弹不得,觉得后臀那里有一样死硬的东西顶了上来。
马的性器尺寸骇人,在他身后一个死戳,没有命中,鼻孔里立刻呼出一记焦躁的响鼻。
宝公子通身一震,脑里热血上涌,突然间就明白了状况。
现在……
他……
正在……
被一匹发情的种马强暴!!!!!
这突然的清明让他潜力爆发,居然挣脱马蹄,往前爬了几步。
灌木丛里枝杈尖利,很快就划破他衣衫,在他臂膀腿侧划下无数条血痕。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雄马许久不得发泄,似乎更加抓狂,急踏了几步上来,前蹄高举,这一次是对准了阮宝玉后脑。
和有些吃不着热豆腐的急色鬼一样,这位发了情的马兄台,是准备要先杀后奸了。
阮宝玉已经无有退路,脑海里翻江倒浪,可怜临死还是没法想起自己是谁。
可是在心海里,有两个字却是鲜明的,似乎比他名姓生死节操还要重要。
“侯爷!”
在马将要踏蹄的时候他豁出去了,撕心裂肺把这两个字喊了出来。
“该死的阮宝玉。”
骑在菊花青上的帛锦恨骂了一句。
这大半夜的寒风鬼扯,自己居然策马百里寻来牧场,可真是疯了。
在收到阮宝玉捎来消息的时候,他是坐在正厅品茶,想的是这阮花痴死了便死了吧,和自己毫无干系。
可到了半夜,他居然脊背疼痛,疼到不能入睡,起来溜达,然后一溜达就溜达到了马房。
菊花青似乎也明白他心意,居然大半夜的精神矍铄,在马房安静地吃草。
“我和他本来就没有干系,只是作为他的上司,不应该看他这么犯险寻死。”
上马之后他这么跟自己说,将马鞭一挥,一走便是半夜。
到了涿州牧场,情况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失控,远远地便可看见牧场半夜烛火大作,发情的种马满场嘶鸣,那长着一张马脸的监丞居然半夜不睡,一听他开口询问,立刻就黑着脸孔连声否认。
“什么阮少卿,你是谁,他堂堂四品少卿,怎么会夜半来我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