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他或许也还不是大梁皇帝喜爱的那种儿子,但在这一点上,只怕就连大梁皇帝也挑不出来什么问题。
至少没有辱没陈这个姓氏。
宁王缓缓朝着宫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断咳嗽。
“咳咳咳……”
宁王咳嗽不停,让他不得不用手帕捂住嘴巴。
只是等到许久之后,他不再咳嗽的时候,拿下手帕,手帕上早就满是鲜血。
宁王自嘲一笑,收起手帕,尽量地挺了挺自己的身子。
只是他太臃肿,倒也在此刻看不出来他是不是挺直了自己的身子。
……
……
三日后,由好些方外宗门联合的修士们终于来到了神都。
队伍之中,多是道门修士,黄紫道袍,不一而足。
礼部的官员们站在城门一侧,迎接着这些来着各座宗门的修士们。
只是长街上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百姓。
痴心观的一位紫袍道人站在最前面,看着这空荡荡的神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位紫袍道人名为真叶,早些年便已经踏足忘忧,在世间素有威名,不过却并非之前的观主和掌律真人一脉,而属于另外一脉。
那一脉的道人和观主和掌律那一脉,一向不和,当初两人的师父还在世的时候,曾和这一脉的道人争夺观主之位,只是后来他们的师父胜出,这一脉便一直凋零。
到了如今,虽说真叶真人在世间还有些名声,但在痴心观内,早就不如当年受人崇敬了。
这次他借着这个机会来到神都,也是想要重振他们那一脉的声名。
看着身侧的礼部侍郎,真叶道人忽然笑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在何处?”
听着这话,那位礼部侍郎脸色一变,但随即道:“太子殿下忙于国事,只怕无法来迎接真人。”
真叶道人哦了一声,故作疑惑道:“贫道倒是忘了,此刻大梁是这位太子殿下做主,只是昔年我等入神都,皇帝陛下不来,总归是会来位皇子的,怎么到了如今,反倒是没了这个规矩?”
真叶的声音越来越冷,那种常年在世间高位的姿态,自然而然便就此显现出来,很有压迫感。
礼部侍郎神情变得有些为难,今日之前,他们便被太子殿下召见过,对今日之事有着特别的嘱咐,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让他们和方外的人有任何冲突。
正当礼部侍郎要说话的时候,真叶道人忽然笑道:“这会儿见不到太子殿下也就罢了,不知大人何时安排我们入宫?”
礼部侍郎浑身是汗,听着这话,颤颤巍巍开口道:“过几日安排真人入宫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
真叶道人似笑非笑。
礼部侍郎汗如雨下。
好在最后真叶道人也只是拍了拍这位礼部侍郎的肩膀,便转身登上了马车。
看到了这一幕,那些来自各处的修士皆是笑容玩味。
至于大梁朝这边的官员,则皆是敢怒不敢言。
……
……
方外修士入神都的事情,自然瞒不住,坊间的骂声越来越大,几乎都要将房顶掀开了,书院那边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波澜,却没想到,也竟然是有些群情激奋。
许多学子聚在一起,对那日方外修士在城门处的言语颇为不满,他们虽说都是书院的学子,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不少人将自己看做了大梁的一份子。
毕竟他们如今院长,此刻已经到了北境。
谢南渡这些日子几乎一直都在书院,刚跟几位资历很深的老教习商谈完,她有些疲倦地走了出来,来到南湖畔,看到那些学子聚拢在一起谈及那日之事,她便驻足多听了会儿。
王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边,看着谢南渡,有些感慨开口道:“书院当真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的书院,学子们对这些事情一般不会太在意,如今也会主动谈及这些事情了。
谢南渡说道:“陛下在的时候,他们多对陛下不满,认为陛下治理天下手段太过铁血,可实际上马上他们就会发现,没了陛下,这大梁虽然不会立刻倒下,但也很难像是之前那样站直了。”
王宽点头道:“不知道之前世道的好,是因为在那个好世道里,之后世道不如之前,他们也就也会怀念起之前的世道了。”
谢南渡说道:“之前的世道是陛下一手促成的,之后的世道,便得我们多努力才行。”
王宽沉默了会儿,说道:“那些修士在神都若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书院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该做,却不能做。”
谢南渡盯着湖面说道:“书院可以和大梁同舟共济,但此刻却只能保持沉默,因为他们正在犹豫该如何选,我们不管做多少,大梁总归会变成弱势一方。”
“陛下不在,我真不知道他们能怎么做。”
王宽叹了口气,他毕竟除去是书院学子之外,还是大梁子民。
谢南渡微笑道:“陛下不在的时候,自然就该他去做了。”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所以做出什么,我都不觉得意外,我只是很好奇,他什么时候才会站出来做些事情。”
谢南渡揉了揉脑袋,“要不是书院现在真走不开,我会去亲自问问他。”
王宽苦笑道:“他如今不过是个彼岸境,能做些什么?”
谢南渡说道:“可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武夫的时候,就敢杀那些炼气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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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章,一万来字,再说一遍,收费是按着字数来收费的,不是每章固定收多少,所以从来都不是说我写个短章也能挣到长章的钱。
另外这一章当然算是还债,明天继续还。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