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没有扶起我,只是叹了口气,在漆黑的夜色下转身,在我跪送的目光中,无言的走掉了。
人人都在变,连林妈都变了,她们的变化让我越来越惶恐,越来越不相信我当初的决定,那么固执的决定却只困住了自己。我原来以为分手后,林边会慢慢罢手,然后生活步入正轨;林妈更不会让步,她会视我为林边人生中的误点,恨我入骨。而我,将会持续的挣扎在生活的温饱线上,艰难过活。
可现实却演变成,林边根本没同意跟我分手,她还在等我;林妈也不反对了,她放手不管了;而我在这一年多里,生活也没有很糟糕,反而还见了点起色,并且有了点小存款。
那么我当初坚持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我当初怎么就会那么固执的放手?半夜里,我站在窗前抽烟,我不停不停的问自己,然后自己跟自己做斗争,那也想不通,怎么就会这么纠结这么乱?
11月份的时候,光光早早的住进了妇婴医院待产,家里给她雇的两个保姆她不喜欢,她喜欢我,天天溜我溜的跟孙子似的。她还美其名曰我这是干妈的奉献。
王夫人要生了,病房里开始出入各色雍容华贵的夫人,并对光光报以最衷心的祝福,有事没事的,光光就招我过去当小打,时间长了不免被人问我是谁。我告诉她们我是唐木阳的时候,五个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露出微微吃惊的样子,说:“是你啊?”
那种悲天悯人的眼神让我很不爽,所以等下次再有人问我是谁的时候,我就指着陈光光说:“我是她远房表姐,我叫陈秃秃!”
光光听了大乐,直到生产前,都叫我秃秃。
11月底,被王陈两家盼了9个多月的孩子终于横空出世,是个女孩,当护士把洗干净的小宝宝抱出来,送到王罩怀里的时候,我们一向八风不动,什么山爱崩不崩爱塌不塌也不变色的王罩君,他居然显出了点手足无措,紧张的抱着孩子柔软的叫她:“懒懒?”
这么没品的名字,自然是光光起的,好在是小名,双方家长念在光光十月怀胎,怀坏了脑袋的情况下,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孩子出生后,无数亲友团争先访问,家长理短嘘寒问暖,问来问去总问不脱俗套的说:“男孩女孩啊?”
光光面皮不动的说:“女孩”
他们就会说女孩好女孩好之类的话,跟安慰人似的。等他们走后,光光气的不行的在病房里咆哮:“他们管我生什么,姑奶奶我乐意生男孩生男孩,乐意生女孩生女孩,就算我生出来个et,他老王家也得当祖宗给我供起来。用他们跟这装什么宽容?”
我小心翼翼的提醒她:“姑奶奶,您没生出et,您生的是小懒懒。”
男孩女孩都一样,话是这么说,但两家的老人不免遗憾,有点想让光光生二胎的意思。光光宁死不干,好在王罩没什么偏见,把懒懒捧在手心里,怎么看怎么乐。
我们罩哥居然因为懒懒,开始跟光光商量,要她以后在孩子面前收敛些,做些慈母的样子。而他自己么,忙还是那么忙,但只要有空,就会奔回来看孩子。
我问光光:“你们俩不会因为孩子有什么转机吧?”
孩子的眼睛刚刚张开,小小的一条缝,光光看着喜欢的不行,老去亲。等时间到了护士把孩子抱走,光光才说:“转机不会有,我们俩都不是对方的菜,但有了懒懒,感觉确实有点家样了。”
光光笑了笑,说的是实话:“这样也好,一开始我还不想生,但等到后来,觉得生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我要给懒懒最好的人生,放她最大的自由。小阳,可以看着带我骨血的孩子,一点点长大,好像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