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缦的表情有点沮丧:“爸爸死的前一天晚上,一切都太过平常,平常到我根本没有在意发生过什么事。”她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我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一觉醒来就躺在爸爸的尸体旁边了。”
“爸爸死的那个场景给我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江婉之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好,律师不给我,就连所有的舆论都是在指责我,我在看守所里被关了不知道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精神早就崩溃了,要不是后来你的朋友出现把精神报告递给我,我都已经做好在监狱里呆一辈子的准备了。”想起那时候的事,陈宗缦还是有点后怕。
“朋友呢?有没有去看你的?”江桁问道。
陈宗缦眉头皱了皱:“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的,不过我那时候意识很恍惚,根本不记得他们说过什么,只是所有人都是来过一次都再也没来过。”现在说起来这些事情的时候,陈宗缦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平淡,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样,
“刚开始我还会埋怨她们,觉得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什么的,现在想起来,估计也是江婉之在搞鬼。”
她像泄了气一般顺着椅背向下滑了几公分,脖子缩在大衣的领口中,叹了口气:“唉,最讨厌的莫过于现在这样,明知道什么都是江婉之做的,可是偏偏找不到证据,活活被冤枉。”
转眼间两人已经回了住处,江桁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
“别想太多。”他拔下车钥匙,和陈宗缦同时打开门下车,“既然我们知道是她做的,那么就不可能没有任何破绽留下,t市这么大,还轮不到她江婉之一手遮天。”
昏暗的车库中,他自然的牵住陈宗缦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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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桁照常上班,陈宗缦唯一的工作就是呆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作她的米虫。
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留在家里。普通人可能还会觉得闷,但对于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住了半年的陈宗缦来说,现在江桁家里有电视有电脑,还有能连翻三个跟头都翻不到头的卧室,她已经足够心满意足了。
在找到足够的证据申请上诉之前,她必须低调的,甚至是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活着。
这两天她呆在家里,也上网看了许多关于当年案子的资料。
当她在搜索框里打上“少女”“杀死父亲”之类的词的时候,出来了全国各地各种相似案例,她想了想,又加上了“t市”,“民安集团”之类的字眼,关于那件案子的报道立马铺满了整个电脑屏幕。
她上下浏览了一番,发现有用的还真没多少,倒是找到了几篇骂她的帖子,她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就黑这脸关上了。
唉……
她把电脑放在一边,向后一仰倒在床上。陈宗缦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当天所有的细节。
她先从前一天晚上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