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恩,你不能指望我活得像个孩子。”
连日身体与神志的双重疲累加覆而来,朱诺有些控制不住语气,“遇见你以前,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活得比现在还要危险。
菲恩一梗。
他的眼神暗了暗,迅速说:“……对不起。”
而朱诺什么也没说,只是默然收回了手,环抱起自己的双臂。
她被困在他和墙面之间,所有的气息都被阻隔,无形地受着压力。
看她缄口不语,菲恩想碰一碰她的脸,却又缺乏勇气。
“我很害怕。”
在朱诺睡去之前,他终于又出言说,“在凤凰城,我保护不了母亲,保护不了我自己……也保护不了你。无论什么事,我好像都无能为力。”
句尾,声调沉沉地下坠。他无声无息地抿住薄唇,面容浅埋进她的肩窝。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朱诺叹了口气,揉揉他还有些潮润的头发,“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两天后,菲恩去了球队训练,她按照短信中的嘱咐,来到刘易斯指定的地点。
这是山崖边缘一块险峻空地,面积能容纳下□□辆常规车型。
“山路就两条车道,没法并排。”
刘易斯穿件缀着金线的马甲,站在车窗前有如一个耀眼光团,“你太快,他们都要求让你最后一个出发。没意见吧?”
“我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早就习惯了。”
朱诺伸手准备升起车窗,升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问,“这次还是原来的分成?”
“你不明白,为了办这比赛,我可是出血打点了不少警官。”
刘易斯扶着窗沿,竖起一根指头,“得多抽半成。”
当时朱诺点了头。她认为,用半成生意换来整场比赛不受叨扰,两相权宜之下还称得上划算。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听见警笛声的那一刻,朱诺已将第二名甩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山路曲折蜿伸,每一个拐折都棱角锋利,致使这数百米显得比实际更长。
“a3路段有条子。”她揿亮车内装载的无线电,低声提醒,“你们小心。”
后视镜中倒映的,除了月光一成不变,还有一盏警灯红蓝相间,依次闪跃。
朱诺眯起眼,下意识减缓车速。与此同时,她迅速扫视四周地势,判断山石分布的状况。
警车开始鸣笛,并试图从另一侧车道追越。
两辆车都没开前灯,山道之间光线低伏着,仅能捕捉到车身零散破碎的反光。
她心念一转,脚下立即踩紧油门,车头霍地调转方向。轮胎轨迹顺滑,几乎毫无阻碍地驶向路边一块突起的树根。
车身与树根交擦,恰到好处占据了大半车道,将警车的去势彻底堵截。
前方一个大弯,路比别处要宽。她抢先发力,油门嗡然踩死,将警车落下一段距离。飞驰到最宽阔的位置,她换档的同时拧过方向盘,后侧轮胎几乎腾空,抓着最边缘的一点地面,移转半圈掉了个头,向相反的方向驶去。而警车来不及反应,从她车边溜了过去,滑入拐弯后的窄道里,车轮卷起干热的尘土。
在那个地方,想要掉头就不是件简单的事儿了。就算是对她而言,也要费上一些工夫。
放松了警惕,她车速减缓,准备驶回最初集合的地点。
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辆警车的车尾,以近乎疯狂的速度俯冲而下,狠狠顶上她的后车灯!
瞬间失去了对车的掌控,盘旋半周后,右侧车头撞入岩石罅隙。
前几天刚在劳森监狱门口撞出了安全气囊,还没来得及装上新的。
耳膜在蜂鸣,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个漩涡。她接触安全带的钳制,勉强推开变了形的车门,跌坐到地面上紧一口慢一口捯气,感觉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朱诺必须承认,是她过于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