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借给他的碟片五花八门,无非为满足男性主流审美趋向服务,缺乏必要的艺术价值和观赏性。他沉默着认真观摩,从头到尾不起任何反应——生理和心理都没有。
至少他认为自己学到了一些新的技巧和方式,不过对于这些知识能否顺利取悦朱诺,他还不太确定。
菲恩回忆起第一次结束后,她靠坐在沙发尾端拨弄左手的情形。当时他佯装熟睡,气息跟皮肤一样涌热缠黏,期待着她的嘴唇离开手指,贴到他空落的心尖上。
他心知肚明,每当她觉得躁郁难捱,才会亲吻指节。
所以……她一定不太满意。菲恩想。
等她今晚来到公寓,他一定要试着问一问,他学来的新花样能不能使她尽兴。
出了警局边一道暗巷,迎面扑来昏黄的路灯窄光。朱诺深吸一口气,走向自己的车。
一路油门踩至极限,进入盘山公路向上仰冲,仿佛攀援越过生与死的跨度。
她来到监狱围墙之下,用力揿着传呼键:“我要见路德维希。”
高墙上的警卫眼皮沉肿,半只眼掀起来,飞扫一眼监控画面,压着通话器问:“有预约么?”
“没有。”朱诺用手挡住风声,对他说,“请你去通报一声。”
“如果每一个没有预约的人都想见典狱长,我一天就要往他办公的塔上跑三十趟。”
警卫嘟囔着说,“这里是监狱,不是咖啡厅,小姐。”
“一点机会也没有么?”她问。
“没有,不可能。”
警卫的语气严丝合缝,找不到一丝纰漏和通融,“我劝你最好转头回去。等天完全黑了,这座山里说不定有狼出没。”
随着天色低暗,空气也在转冷。她点点头,和衣回到车里。钥匙插.入锁孔,汽车喘息几声后骤然发动,她加足马力,轮胎经过数秒钟的空转,车头如同子弹击向围墙。
水泥修筑得如此坚固,在巨大的冲撞下岿然不动,只剥抖下无足轻重的灰屑,盖满一层皲裂车窗。
安全气囊弹中鼻尖,血流到嘴唇里,耳中世界在嗡响。
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她已经被人从车内拖了出来。撑着车门试图站直身体,脸上突然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肘击,震发牙床酸软摇动,下唇几乎立刻肿了起来。警棍抽打后膝,迫使她弯身跪地。左右两只手臂分别被蛮横抓持,将她向前拖行。
警卫们把她扔进一间暗室,门一合上,就连最后的光线也不见了。
她一下接着一下,短促地喘着气。忽觉这里格外静谧,尤其适合思考问题。
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逗乐了,朱诺低笑两声,牵动伤口也不觉得疼。
过了太长时间,久到朱诺失去了时间概念。有人开门,有人进来,有人在门外交谈。
有人拖动一把椅子,放到她身前。朱诺道了谢,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各自摸索着,在黑暗里找到对方的目光。
“你不接电话,我只好来找你了。”
漫不经心摸着自己嘴角的淤青,她倏尔又笑了一下,“监狱管理的确很严格。”
“我正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