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在案的那些,我相信你有你的法子。”
她提及几个关键的名字,“林赛的妹妹罗拉、劳森监狱服刑的犯人盖,和安东尼·库里。”
唐纳德眉角蹙起,还没卸下防备:“明天中午来这儿一趟,如果我查证了你说的属实,我会需要更详细的解释。”
朱诺略加思量:
“中午我有件事要处理……晚上怎么样?”
明天中午,她必须参加一场菲奥娜举办的派对。眼下还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与菲尼克斯接触的机会,无论是弗莱还是菲奥娜,都可能在言行中流露破绽。
“你猜今年的泳池派对为什么要提前举行?”说话的是上回在教室门外替林赛传话的女孩,名字叫露西。她眉毛浓狭,下面沉甸甸压着一双浅亮的棕眼。
朱诺知道,经过上一次短暂的交谈,自己在她眼里肯定被直接定位成了“一个不太会开玩笑的人”。
想了一会儿,朱诺笑笑:
“猜不出来。”
“真没趣。”露西耸肩,低胸礼服裙向下一滑,她赶紧拉扯上来,“我以为凭你和菲恩的关系,他一定会告诉你。”
朱诺:“我跟菲恩?”
“得了吧,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有点儿牵扯。菲恩可是个很特别的人……私生子也算菲尼克斯的一员。”露西说,舔了舔嘴唇。
——但他不一样,他跟他们不一样。
朱诺张了张口,这句话黏在鲜红的牙床上,就是无法脱口而出。
露西没在意她匆忙掩饰的古怪神色:“怪不得你不喜欢林赛,她当初拼尽手段讨菲奥娜欢心,还处心积虑当上菲恩的啦啦队长,就是为了能勾上一个菲尼克斯,那些事人尽皆知。”
别墅后方传来巨大的落水声,朱诺顺势带回话题:
“为什么今年的泳池派对要提前举行?”
“因为菲奥娜要搬走了。她和弗莱的母亲,就是得了重病的菲尼克斯夫人,她的病情突然恶化。一个母亲在这种时候当然希望女儿能多陪陪她。”
这姑娘说话总是一波三折,喜欢留个悬念。
朱诺耐着性子:“所以菲奥娜打算搬回去?”
露西已经把手包咬进了嘴里,腾出双手低头整理衣裙,闻言点了点头。
“我先进去好不好?”收拾完毕,她笑嘻嘻地拉开门,“听声音他们已经开始了。”
她颈间金色配饰折着滑腻的光亮,微妙地与记忆中的林赛重叠相合。
她站在阳光底下,马上要走进门廊幽深的阴翳里。朱诺几乎要探出手,在露西踏入别墅的前一秒将她拦下。
心念闪烁,手又缩了回来,摆起不动声色的笑脸。
在外头又歇了歇才往里走,进门的时候不慎趔趄了一下,朱诺低头拨开被踩在脚底的累赘裙摆。姐妹会规定泳池派对要穿长裙,为的是给最后三米高台跳水的环节增添趣味。
空气里有烟草和酒精挥发的呛甜气味,朱诺不得不用上力气呼吸,满心都是疲倦的皱纹。
她回想起乔治死去的那个清晨,轿车里路德维希问她:“你还撑得下去么?”
他从来吝惜于绕弯子,一句问话前不加任何铺垫,带有最简洁直白的力度。
这对他而言已经很难得了。朱诺不确定乔治绕开路德维希直接来找自己面谈的目的,所以只转述了一些跟林赛有关的讯息。所有涉及到乔治本人所作所为的细节,都被她囫囵含混了过去。
后来她只得到一句模棱两可的“我知道了”,也没再有机会回答路德维希的那个问题。
壁炉的火舌把大.麻三明治熏热,几个兄弟会的成员围坐在跟前,争相抢夺烫手的面包片。其中有几个人含吮着肿热的指头,模糊不清地说着话。嗓音像是呜咽,竟跟林赛那段录像里隐约传出的戏谑声不谋而合。
而林赛还躺在停尸房滑冷的钢板上。
泳池派对在别墅后方进行,还待在屋里的人不算多,大都懒洋洋地或靠或坐。朱诺转身正欲离开,不知受到哪来的力量驱使,竟又回头看向旁边的角落。
那里站着菲恩。他比周围的人都高,却不像以往那样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