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正要与他认错,顾渊忽而旋身奔下楼去,黎穆一惊,不知出了何事,只得慌忙拿起桌上纱笠匆匆跟上。
传闻流山派易大先生晚成,悟道通彻时已逾花甲之年,年轻气盛时为人争斗所伤,瘸一足,志趣高雅,最擅琴中剑,常四海云游,想见他一面全凭机缘——方才那老者定是易大先生。
顾渊追出门去,四处相寻,却已不见易大先生的身影,仿佛方才所见不过是他的幻象般,黎穆自酒楼内追了出来,疑惑不解:“师父可是见到了什么熟人?”
顾渊立于街头,怅然若失。
“是我眼花了。”他失落至极,“为师谁也不曾见着。”
第7章
顾渊左右寻不见易大先生,顾他却仍不心死,他想自己方才在酒楼上看见易先生时,易先生是往城东去的,便匆匆回酒楼内找店伙计结了账,带黎穆向着城东找去。只是他在那附近转了好几圈也不曾见到易先生的身影,这才死了心,垂头丧气般往回走,全然不见身后黎穆的神色已显得有些怀疑古怪。
顾渊已没了再闲逛的兴致,二人一同回了竹师儿的院子,不过半天功夫,栾君竟已不见了,顾渊问了竹师儿,才知道早上栾君说私下有些要事,已于今日离开了。
虽说顾渊的确觉得栾君可疑,也一直想找个法子支走栾君,可栾君自己走了,顾渊却觉得不对劲起来,他向竹师儿细询原因,竹师儿打趣般回答他:“栾君说您总是嫌他碍眼,此刻正巧有了借口离开,便急匆匆溜走了。魔君您也切莫生气,这小子一向贪生怕死得很,若是您有事找他,他一定很快便会赶回来。”
顾渊细想来,这一路上他觉得栾君行事古怪,加之为了隐瞒身份,的确数次瞪视或斥过栾君,可栾君走得太巧,让顾渊隐隐觉得心惊,也不知栾君是不是怀疑起了他的身份。
顾渊忧心忡忡,他一路回了屋内休息,昨夜栾君还在时,顾渊一人占了床,黎穆照常在一旁闭目修行,栾君则在窗边坐着发呆,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怔怔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倒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是否与今日之事有关。
今日栾君走了,屋内便只剩下顾渊与黎穆二人,黎穆是个闷葫芦,不喜欢过多说话,顾渊觉得无趣,趴在床上盯着黎穆的尾巴,脑中忽而冒出一个极为奇怪的问题。
“徒儿。”顾渊小心翼翼开口问,“你平日里……是如何穿衣服的?”
那么一大条毛茸茸的尾巴,一定极不方便才是。
黎穆闻言睁开眼,回首看了看他,神色极其复杂,干脆当做不曾听见,又转回头去。
顾渊倒是存心想要逗一逗他,便又说:“开裆?”
黎穆一顿,似乎被他这一句话噎住,猛然回首怒视,显是对他的玩笑恼极,顾渊见他的反应有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又打趣道:“难道是在裤子上剪开一处?可为师看你的尾巴甚是蓬松……”
黎穆怒道:“师父!”
顾渊在床上大笑不止,他抑不住去想那副光景,穿裤子时需得先将尾巴拽出去,再将倒伏过来的毛一丝丝薅顺了,每日都得来这么一次,配上黎穆素日里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实在是憋不下去了。
黎穆怒而起身,几步走到床前,高声威胁道:“别笑了!”
顾渊仍是笑个不停,道:“好好好,我不笑了。”
他捂着自己的嘴,敛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