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池醉还没沦落到需要撬锁的境地,他又找了一圈,最终在桌面的双层夹板中找到了一把大小适中的钥匙。
将钥匙插进金锁,轻轻转动,锁“啪嗒”一声开了,露出木匣里的一沓信纸来。
池醉随手翻了几张,发现这些信按年月日排的清清楚楚,匣子底部的基本都是回信,只有上面两三封是尚未寄出的信。
估摸着一算,总共有二三十封之多。
池醉按日期一封封浏览起来,其中大部分是殷三奶奶写给娘家大哥得到的回信,写信的人态度敷衍、寥寥数语,可见殷三奶奶跟她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
而那少数几封还未寄出的信,则多是殷三奶奶跟娘家人大吐苦水的产物,总体价值不大。
但读到最上面那封时,池醉却一改轻慢之态,神情逐渐凝重:
【兄长大安,谨启者:
老爷子、老太太都糊涂了!先前分明说好的,房啊地啊都留给长孙,哪晓得生出来就翻脸不认人……好在星儿争气,账本一时半会儿还握在妹子我手里,不会轻易叫别人夺了去……
身体倒还康健,只是近来常感不安,总梦见当年种种,心惊肉跳。佛也拜了,签了上了,便是一点用都没有……我时常想,是不是那孩子仍在怨我……
小妹敬启】
那孩子?
池醉渐渐预感到了真相的逼近。
从殷三奶奶的信里可知,殷老爷和殷老夫人抱孙心切,承诺哪房先生出孙子便将大部分家产给哪房。
有了这个前提,后面的事不用说也能猜到,恐怕殷三奶奶当年生的,根本就不是男孩!
而殷月星,也根本就不是殷家的血脉!
为夺得殷家家产,殷三奶奶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即小鱼,又在十几年后误打误撞地成了害死亲生女儿的凶手,小鱼对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人母而未尽责,甚至手刃亲女,这无异于自己剜自己的肉。小鱼正是知道这点,才会对殷三奶奶如此痛恨,用吃其肉、啖其血的方式来报复她,故而有“女吃母之肉”一说。
想通一切后,池醉将这封信塞进口袋,走出了书房。
薄冰和宿琬也搜完了剩余的地方。
“有发现吗?”
薄冰摇摇头:“没有,你呢?”
“当然有。”池醉掏出信纸,嘚瑟地笑了笑。
薄冰接过,没什么情绪地浏览了一遍,神情依旧平淡:“不过如此。”
池醉摊手:“所以我们得多找一个屋子了。”
若说三奶奶没对小鱼做出什么腌臜事,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可问题在于,对方的房里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就存在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