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冻死人的温度,正是从上面发出的。感知到这一点,池醉不动声色地移开手,同时抬头打量着周边环境。
原来,他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个灵堂——
四周挂满丧葬用的白布,那布宽而薄,自房梁一直垂到地面,阴气森森。
灵堂中央是一樽巨大的黑色棺木,它掩映在飘飞的白布间,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棺前则摆放着一张半人高的木制八仙桌,桌上是一张黑白遗像并着死者的牌位。
池醉走近细看,发现牌位正面用朱砂写着“故儿月星”四个大字,反面是生辰八字:【甲丑癸子癸巳戊辰】
换算起来,死者的出生时间应该是一九八三年七月二十四日晚九点。
池醉默默记下,随后将视线转到了遗像上。
那是一个五官端正的小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头戴西瓜帽,笑容明媚。
池醉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一枚长命锁,锁上刻有“殷月星”三个小字。联系到刚刚的“故儿月星”,死者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除却牌位和遗像,八仙桌上还摆着几盘瓜果酒肉以及一坛香炉。
这些在丧葬中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可问题在于,香炉里的香只有两根,且均有断裂的迹象。
要知道,丧事上香有大忌讳,一般都是三根齐上,香不可断,否则必将招致灾祸。而看这灵堂的规模,殷家定然是个大户人家,对丧葬之事更该看重,但为何……
它在暗示什么?
池醉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决定出去看看。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遗像的神情蓦地变了——
小少年原本静止的眼珠咕溜溜地转动起来,眉眼上扬,嘴角却缓缓下压,压出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弧度,两厢对比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反差。
而后,一只扭曲的、苍白的手从遗像中伸出,缓慢而僵硬,那五根细如枯骨的手指越伸越长,逐渐向池醉逼近……
池醉却毫无所觉般继续往门口走去,即将到达门前时,只听“轰”得一声巨响,窗外雷声大作,凌空劈下的闪电将灵堂照的一清二楚,同时照亮了那只阴森可怖的鬼手!
哪怕只有一瞬也足够瘆人!
很快,屋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响起,狂风破开纸糊的窗子,将白布掀得四处飞扬。
池醉蓦地停住脚步,左手摁在通讯器上,神情凛然。
就在他准备掏出锤子时,“吱呀”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