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院中。
陆公放下了两份请帖,笑了声,说道:“人倒是不少。”
“另一份是从外南司拿过来的。”吕堂咕哝着道:“给无常的。”
“内城的酒宴,由城守府举办,邀请了不少大人物啊。”
陆公微微抚须,说道:“高柳城的大城守,特意出关,举办酒宴,着实罕见。”
今夜宴席,有高柳城的城守府高层,以及各部城卫军的高层。
高柳城六大家族的老祖、家主、以及元老级人物。
神庙的庙祝,以及少数地位特殊的老一辈烧香人,新一代杰出后辈。
监天司的指挥使、三位副指挥使、八大镇守使、以及极为特殊的总旗使。
至于外界,则是残狱府的府主、栖凤府城的施副城守、丰城来的几位主事、以及黎城方面的城守府主事。
“这份请柬是给陆公的,另一份是给无常的。”
吕堂撇了撇嘴,心想:“城守府是瞎了,居然没有给我的请柬!”
陆公笑了声,问道:“没有给小神宗的请帖吗?”
吕堂怔了下,说道:“小神宗不是明日上午,才会从南门,进入临江坊,前往约战之地吗?”
“是啊,他明天上午才会现身,不妨碍他在这两日里,把高柳城大大小小的青楼,逛了个七七八八。”
陆公轻笑了声,说道:“临江坊的春宵楼,他就去了三次,每一次都用不同的身份,点的都是同一个魁……这小子,比当年李神宗玩得!”
吕堂不由惊愕道:“外界传言,徐鼎业是个苦修之士,常年闭关……”
陆公神色平淡,说道:“毕竟是李神宗的得意弟子,被誉为当代天资最高之人,总不能说他常年醉卧青楼吧?”
“青楼这么好?”
吕堂若有所思,道:“徐鼎业既然是老手,怎么还一连去了三趟?听说无常早年,也是春宵楼的常客?那格妹儿,有何神奇之处?”
“你跟老夫谈这个?”
陆公抬起头来,淡淡道:“滚!”
吕堂挠了挠头,往外走去。
而陆公微微摇头,看着从栖凤府城送来的卷宗,心中暗道:“就算林焰身上,已经具备阴兵法令,但要彻底完善镇祟法,也不容易啊……”
——
外南司。
韩总旗使看了一眼桌上的佩刀,似是有些沉吟之意。
“怎么说我也是个后辈,您老没必要对我拔刀吧?”
对面的年轻男子,笑了一声,拍了拍腰间的剑,说道:“虽然徐某觉得,您老如今未必是我的对手,但咱们打这一场,不合适。”
“确实不合适,伱们这一代人的争斗,本座不适合出手。”
韩总旗使将手中的卷宗,放在了自己的佩刀上,旋即说道:“若是本座击伤了你,无常胜之不武!”
“您刚才不就是打算,将我击伤,明日让他多半分胜算?”
徐鼎业笑着说道:“我听说了,施森那个废物,被无常剁了脑袋。”
“以徐某的了解,施森在炼精境里,也算是不弱了。”
“想来您的这位得意传人,并非传言之中,以万载空青,侥幸晋升炼精境。”
“现在施副城守,准备给我十二枚凤血古玉以及一柄云雷剑,让我下死手。”
声音落下,又听徐鼎业缓缓道:“您老觉得呢?”
韩总旗使语气如常,平静说道:“就一件事,如果他死了,我保证你回不到栖凤府城。”
“听说您老看重无常,是觉得他天资绝顶,乃是人族将来的中流砥柱。”
徐鼎业笑呵呵道:“我若比他强,更应该是人族的中流砥柱,您不会杀我的!”
韩总旗使面无表情,眉宇之间的疤痕,隐约有些血色翻涌。
“徐鼎业,你从青楼那边过来,就是为了让本座动怒?”
“倒也不是,我师尊吩咐了,让我来瞧一下,您这些年里,是不是过得跟狗一样惨。”
“现在看完了,你可以滚了,别逼老子拔刀。”
“那就走了。”
徐鼎业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道:“对了,您这个弟子,阅历过于浅薄了,高柳城的风月之地全都不怎么样,不值得他流连忘返。”
停顿了下,才听得徐鼎业开口说道:“既然约战的场地,定在了内城,我就不按原定的路线,出现在临江坊了,今夜我就住在内城的映楼。”
“韩总旗使,你记得叮嘱无常,正午之前就到,不要迟来了。”
“还有,徐某不想杀他,但众目睽睽,不好留手。”
“避免误杀,您老今夜提前,准备一身精钢甲胄,作为防护。”
“明日我也不会针对这身甲胄嘲讽他的。”
徐鼎业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往外走去。
韩总旗使脸色阴沉,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半晌之后,许青神色复杂,走了进来,关上房门,正要宽慰两声。
却见韩总旗使,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
许青吓了一跳,暗道糟糕,莫非韩总旗使,被小神宗侮辱,气急攻心,开始神志不清?
“许青,我的家底,清点好了?”
“清点好了,随时可以搬运。”许青说道:“您打算调离高柳城了?”
“调去赌坊!”韩总旗使说道:“以你的名义,压无常胜!”
“什么?”许青闻言,顿时大惊,连忙说道:“那可是小神宗徐鼎业,他怎么可能败?您这不是意气之争,给赌坊送钱?”
“无常如今的修为,怕是能与我并肩了。”
韩总旗使神色平静,缓缓说道:“何况,我让人放出消息,声称无常流连春宵楼,果然这徐鼎业,在春宵楼逛了三次,想必他明日精力欠佳!无常今夜还在闭关修行……所谓此消彼长,赢面极大!”
他站起身来,看向楼外,低语道:“这一战,就剩几个时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