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你自然而然就明白了。”韩致只是这样说。
韩临深黑黢黢的眼睛看着陆久安,少了那份桀骜之后,像一条等待抚摸的小黑狗。
……
“我现在要去审案。”陆久安把抽屉里的魔方拿出来给韩临深,“你先拿去玩。”
县衙大堂,陆久安高坐案前,听赵货郎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案件很简单,就是一桩偷盗案,涉及赔偿。
“你是从武今来的货郎?”陆久安特意问了一句。
赵货郎听他这么讲,又见年轻的县令神色不明,顿时有些后悔,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答道:“今日刚到应平赶货。”
“赵货郎想必要走不少地方吧。”陆久安敲着桌子随意问道,仿佛在唠家常。
百姓窃窃私语,当日孟亦台击鼓鸣冤,陆县令也是这么态度和蔼地同那婆子讲话,结果最后却打了他儿子六十大板。
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认定了陆久安此刻温柔的询问,最后都会化作血淋淋的杀威棍。
赵货郎离得近,听到这些话,吓得冷汗直冒,努力回忆着自己卖货会去的地方,一五一十给说出来。
“我随口一问,错不在你,你无需担心。”陆久安安抚他:“被告侵害你财物,道德不彰,犯盗窃罪,按大周律法,笞三十,另照价赔付。”
窃贼很快被拉下去仗了三十板子,赵货郎心口的大石总算落地。
窃贼被打完以后,咬着牙依然说自己没钱。
陆久安表情不变:“没钱无所谓,你干两天活就有了,只是还要赵货郎多逗留几日。你是武今来的客人,在我应平县被劫,是本官治理不严,这是本官上任以来头一例。这几日你住店吃饭的开销,就由我县衙承担。”
赵货郎因祸得福,感觉像做梦一样,他一脚跨出县衙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俊朗的应平县令已经起身,周围的百姓都在拍手叫好。
陆久安转过一个弯,看见躲在柱子后面的韩临深,他举起手里的魔方给陆久安看,已经修复了一面。
“错了。”陆久安一眼就看出来了,“你都听见办案过程了?”
韩临深点了点头,毫不犹豫把魔方打乱,他憋了一会儿,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要让赵货郎多逗留几日。”
窃贼以工抵账的话,县衙明明可以先代为支付那一笔赔款,这样也就不必白白多出后面那几笔费用。
这种明显笨拙又吃亏的方式,连他都能看出来,陆久安怎么会去做。
陆久安用下巴点了点陆起:“弟弟,你来回答他。”
这个问题要是放在一年前,陆起可能回答不上来,说不定也会和别人一样,以为陆久安只是单纯的出于那颗仁政之心。但是经过这一年,陆起明白了,他家大人一举一动都不能光看表面,必须得思前想后,才能理解他真正的意图。
“赵货郎足迹甚广,遍布整个江州的犄角。”陆起慢慢推测陆久安的想法:“他是行商,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很多消息经由他们口口相传。大人想要赵货郎做宣传,因此留下他,让他了解应平更多的情况。”
韩临深满头问号,实事求是发问:“应平一穷二白的,即便宣传了,又能怎么样。”
陆起学着陆久安的模样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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