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萱不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再看那男子,却是直接走到石台边,拿起韩葳留下的那幅画展开来,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边李迎潮小心地展开画卷,却是心中一痛,眼前一幅小青湖全景图在纸上铺开,淡淡的雾色仿佛山河的轻纱,远山朦胧,近树传神,静美的湖面偶有清波回荡,岸边一对男女并肩而坐,女子抬头迎着晨曦,男子持竿静坐,笔法疏简,意趣清雅,虽然画技略显生疏稚嫩,看得出是初学之人,但整幅画面灵气斐然,那种恬淡美好之感仿佛能浸润人心。
正在李迎潮拿着画出神之际,韩萱趁四下无人跑了过来:“这是我家小妹的画,你快还我!”
李迎潮对于韩萱的出现颇感意外,不禁愕然抬头,韩萱近距离见他面容也是一愣,知道自己所料没错,这人正是肃王世子李迎潮,只是……哪还有半点痴傻之气?
李迎潮正感心中难受至极,心绪烦乱,知道刚才的举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也懒得再去掩饰,冷冷道:“恕难从命。”拿着画转身就要离去。
韩萱自幼与江渔青梅竹马,对于儿女情长之事早已意会,此时见李迎潮举动,当即明白他绝不是单纯地捡到韩葳的画而已,不由心下一凛,大声喊道:“李迎潮,你……以后不准再见葳葳。你……”韩萱气极,就连当今皇子在她面前都从未有过这般狂傲之态,更何况面前之人还是小时候被她欺负过的李迎潮,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不远处有几个人正朝这边走来,李迎潮不想同她纠缠,只想尽快离开,突然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萱小姐安好,好久不见,是否到世子府中饮一杯茶?”说话之人暗暗堵住了韩萱的去路,正是陆仕潜。
韩萱见是世子府管事,并未在意:“请世子把画还我,我这就回家去。”
“呵呵,萱小姐喜欢看画么,世子府中也藏有几幅佳作,不知萱小姐可有兴趣到府一览?”陆仕潜躬身讲话,头也不抬。
韩萱同世子府没有任何交情,此时陆仕潜极力相邀,她又不是傻子,能感觉到陆仕潜对她有些不善,正心下暗怕之时,李迎潮开口道:“不用了,世子府鄙陋之所,如何敢请萱小姐大驾,陆管事,我们回去吧。”
陆仕潜闻言,抬起头来看看李迎潮,犹豫了一下,对韩萱道:“萱小姐,我们世子自幼丧母,十二岁就远离父亲来到这京中做质子,每日活得如履薄冰,从未想害人,只求保命而已。”陆仕潜早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江湖客,此时挺直了腰身,身上的气势几乎让韩萱不敢直视。
虽然如此,陆仕潜话中内容却是带着商量服软的态度,韩萱强迫自己定了定神,冷静回道:“我明白,无论肃王世子是傻是丑,都跟我没任何关系,我答应你们绝不会对外张扬此事,但是李迎潮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见葳葳,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境地。”
“我自然清楚,无需你提醒。”李迎潮语气有些疲惫,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回到世子府,陆仕潜跟着李迎潮进入书房。陆仕潜皱着眉,忧心忡忡地道:“公子,要不要派人……”
“师父,你到父王身边也有些年了,为什么至今还不明白,这里不是江湖,江湖手段永远都是下下策。”
陆仕潜闻言心中一惊,又有些苦涩,李迎潮虽然口中叫他“师父”,但陆仕潜心中清楚自己的角色,他从未奢望能够掌控这个少年,他在肃王府,永远都只能是躲在暗处的江湖白衣,就算将来李氏真的得了天下,功臣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