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爷?”
通讯珠对面传来八尊谙语意微妙的称呼时,徐小受彻底绷不住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你不要再叫我受爷了,我承受不起!”
这破称呼太遭罪了。
每被叫一声,就要被坑到地底去。
说好的圣帝麒麟可以沟通,只要联盟上,打上桂折圣山指日可待。
可一碰面就惹出来个十尊座的圣帝北槐,现在连神亦都给打没了,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
——什么都没讨到,还惹一身骚!
还好……
还好通讯珠通了。
八尊谙能通话,代表着事情应该还有挽回余地,吧?
“我见到了你的老朋友。”
徐小受说完瞥向居高临下的麒麟,将通讯珠放低,用灵元屏蔽住,扬声道:
“八尊谙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还让我带句话,要你给他一个面子,说现在离开,你还有退路!”
徐小受用着半传达半威胁的口吻。
圣帝麒麟在高空停伫着,闻声却没有任何动作。
徐小受瞥了眼信息栏,除了“受到影响”,什么“质疑”、“揣测”,全部没有。
狗日的八尊谙,说了级别越高,越给你面子。
你的面子呢?
屁都不是!
“哦?是谁?”
通讯珠传来八尊谙的疑惑声,徐小受便嗤笑着回道:
“哭啊,你没听见到处都有哭声吗,这让你想起了谁?”
“我可是跟他说了,你要和他说句话,这家伙竟然完全不给你面子,还说什么……”
“‘八尊谙?孺子儿戏,大人奉陪乎?’听听,这是人话?他甚至将你当成‘孺子’!”
“呃,我可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往,是否朋友,是否敌人,我只是原话转述,实话实说罢了。”徐小受补充解释了一句,自证清白。
他当然不会将自己的传音泄露出去。
以天祖、龙祖之力做隔绝,想来北槐要听到自己和八尊谙的对话,也有些困难。
虽然不知道北槐在等什么……
但添油加醋再煽风点火过后,徐小受也不管八尊谙说什么了,放下通讯珠,条理清晰地再“转述”道:
“呃,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再说句话不过分吧?”
见圣帝麒麟没有动作,徐小受便继续:
“八尊谙说,不成圣,终为奴,可就算圣帝,其实屁也不是,一念可成之。”
“我解释一句哈,北槐前辈,八尊谙应该不是把你当成晦臭不堪、让人作呕的狗屁,他这个人性子就是这么嚣张,我也忍他好久了。”
“他还说圣帝根本不是尽头,封圣不过自陷囹圄罢了,要么不封,要么封神,让你好自为之,再想想之前的提议……”
一顿,徐小受小心翼翼补充道:“就是给他个面子,就地离去的那个提议。”
圣帝麒麟深蓝眼眸依旧平静,完全不为所动。
通讯珠很快传来了八尊谙后续的声音——他也听不到徐小受对他的诬陷,区区后天,废物一个:
“……就算是他,你也不必担心,他真身无法亲至。”
“为此我还为你找了最强的帮手,待你身陷囹圄之时,他自会及时出现。”
八尊谙还帮自己找了人?
最强的帮手?
徐小受眼里冒出精光,这起步圣帝级别啊,自己认识不?
是虚空岛内岛的圣帝,还是十尊座的其他几位?
香姨虽然口误过一次,但她毕竟也说过了,能打十尊座的,只有九尊座。
有了底气之后,徐小受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捏着通讯珠传话道:
“这姓北的可真不是人呐,我不过想让他给你一个面子,他不仅出言讥讽你我,还说今日过后,他自会找上门来。”
“还说、还说什么‘十尊座已是巅峰’、‘下坡路当然走得顺畅’、‘不止虚空岛,其余四大家,包括月家,我也自会走上一遭’……呕,反正我听不下去了!”
放下通讯珠,徐小受望回圣帝麒麟,思路那是一点都不带乱。
他迟疑了好久,神情有些复杂,最后止又欲言道:“这句,我有点不敢说了……”
“说!”
圣帝麒麟竟然开口了。
这一句出,徐小受登时知晓北槐真没有堪破自己天祖、龙祖之力的屏障。
或者说,他根本不屑偷听。
而今还在等,或是真因为是给了八尊谙一个面子,亦或者……
徐小受想到了彼时孤音崖上同样喜欢等待的饶可爱。
也许,在北槐眼中,自己只是个附带品,贪神才是重中之重。
但若在拿下贪神后,能顺带钓出来八尊谙,那就是锦上添花。
不对……
八尊谙,该是道穹苍的目标才是?
想到北槐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道穹苍在幕后指使。
而今这“等”,说不得就是道穹苍想要对付八尊谙的手笔,徐小受顿时知道该怎么讲了:
“八尊谙说,‘姓北的既是棋手,亦是棋子,在那骚包老道手中,圣帝就算再跳,还能跳出他手掌心不成?’”
“受到怀疑,被动值,+1。”
还真能给搞出来波动?
徐小受抿了抿嘴,颤声道:“最后一句,我是不敢说了……”
“说!”
圣帝麒麟再降雷音,滚滚轰鸣。
徐小受唯唯诺诺了许久,脑海里闪过笑崆峒在虚空岛上装腔作势扮他老师的一幕幕。
他发现自己对年少时期的八尊谙,印象竟都来源于笑大嘴,真是荒唐。
很快,徐小受袖袍一甩,昂首挺胸,仿佛穿上了八尊谙的皮囊,气吞万古道: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北槐不丈夫!”
圣帝麒麟凌空一震。
还别说,这一句,真给北槐镇住了。
不论是气意、口吻,还是八尊谙独有的那股味……太冲了!
北槐等在这里,确实是因为此前道穹苍请他出面时,有过这么一句话:
“届时徐小受若身陷困境,必然求助八尊谙,你若得闲,可略助我一臂之力,留下那人,只要他出现。”
那人,自然是指八尊谙。
北槐还以为徐小受一颗通讯珠,真能叫来八尊谙。
不曾想这小子只能传达内容,人都叫不来半个。
但他话语中的八尊谙的口气,未免也真太过狂妄!
十尊座那时就算了。
大家同处一个级别,八尊谙固然桀骜不驯,无人可治他,也是事实。
而今几十年过去,十尊座的大半人还在原地逗留,甚至有的还有所退步。
他北槐却已封圣帝,大道距成,只缺半步。
八尊谙再敢于他面前狂……呵,这人也就只敢藏头露尾,在一具圣帝意念化身之前狂了。
他还真敢出现在自己真身面前不成?
“我记住了。”
圣帝麒麟深蓝双眼饱蕴冷色,冰寒出声。
“他还说了什么?”通讯珠同时传出八尊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
徐小受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嗓子道:
“他说,‘本帝,记住了!’”
顿了一下,徐小受再吸一口气,真情流露地冷声讥讽道:
“他还说,‘圣奴蝇营狗苟,八尊谙藏头鼠辈,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圣奴不丈夫!’”
嗒一下。
叫不来八尊谙,徐小受恨恨将通讯珠给掐断了。
藏头鼠辈!
说的就是你!
猜去吧你,这里头几句真话几句有假,让你坑我!
今日你敢坑我,明日我家槐宝就敢杀上圣奴大门,直接找你干架,你个该死的老毕登……
徐小受心思澎湃,很快压下情绪,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放下通讯珠,看向圣帝麒麟。
“说。”
“不太好说……”
“说!”
圣帝麒麟话音才刚落。
徐小受嘴往侧边一噘,脸部就皱成了一朵菊花,惟妙惟肖地“模仿”道:
“哟哟哟,还‘我记住了’,他当他是骚包老道啊,我还怕他惦记不成?”
“呃,八尊谙说的,原话。”
徐小受立马恢复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感受着正在沸腾的北槐的神魂波动,紧张兮兮道:
“我只负责传达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他娘的,刚追杀我家贪神,这不得狠狠给你这沸腾哥和那死老道之间上波眼药?
今日你们北道两家你侬我侬,亲密无间。
来日我看看你北槐还敢不敢毫无防备听信那骚包老道之言,再来捉我!
而一旦圣帝北氏有所提防,以那老道聪明人多疑的性格,怕不得猜忌成病?
这一来二去……
嘿嘿,心上的裂痕要么不出现,要么出现了,永远都修补不了!
……
北槐是真被徐小受的语气恶心到了。
虽然是对立的立场,他却敢断言八尊谙不是那样的人。
这句话或许内容有八分为真,但语气绝对经过徐小受的添油加醋。
他这是变着法儿消遣自己呢!
“说完了?”不过很快,北槐神魂波动恢复正常。
“说完了。”徐小受放下通讯珠,长叹一声。
他现在就祈祷八尊谙的强大帮手能尽快出现,不然自己定要给穷追不舍了。
遗世独立,毕竟也没法常开,总有出水换气的时候……唉!
“自己动手,或是我来。”
圣帝麒麟的目光落到了徐小受胸前的贪神身上。
这鬼兽想来徐小受已不敢再藏进他的那小世界里,否则该丢失的,还要再多上一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