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局势就这样被吵着吵着,从一开始的云里雾里,到现在,有点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了。
滕山海望向侧头思忖的黑衣人最强王者。
他努力辨认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家伙是饶妖妖身边那个大红人,此前任务的时候,碰过几面。
严格意义上讲,这人还是现场这一帮情报工作者的老大,一刻多钟前负责的,也是最重要的审讯木小攻一事——异的任务。
好像叫做……
浣一?
黑衣人嘴强王者浣一还在思索,其他几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打扰。
正如滕山海所想,他们这一帮人,便是在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帮助饶妖妖捋清思路。
同样,他们也借用这种争吵的方式,将各人掌握的各异情报细节,给汇总起来。
六部当中,众所周知,体部、战部首座,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他们本不求这俩人能看破点什么。
不打扰,便是最大的关心了。
愚者的争吵如泼妇骂街,不可理喻。
智者的争吵若公庭对案,抽丝剥茧。
黑衣人浣一也正是在下属的一声声质喝中,脑子疯狂转动着。
他提出了一个自认为是不可能的假想,率先将之当成正确答案。
那么,下属为了要反驳掉这一个不可能,就必须给出一个可能会成立的可能。
浣一不求真相。
他只想在这般“争吵”之中,通过言语对抗,激发思维,找到那一个潜在的“可能”。
“第三者……”
“保底太虚……”
浣一沉吟着。
良久良久,他终于像是找到了关键线索一般,眼前一亮。
“你们说的第三者,我认可,天机术士被牵制,说书人的能力有,但不够达标终结之力,所以,现场必然还存在有第三者!”浣一笃定道。
“哼哼。”旁侧他属下得意哼哼了。
“可那个第三者,绝对不是太虚!”浣一回眸望向他,一言掷地,如板上钉钉,确凿无比。
“你疯了吧?脑子有问题就罢了,不是太虚?不是太虚,谁来杀异?异是那么好杀的?”他下属被噎得脸色都有点变绿。
浣一没有解释。
他回眸望向滕山海,恭敬道:“前辈,我请问一句,如若是你遇上了说书人和一个天机术士,他们想要置你于死地,你会怎么做?”
滕山海一怔,侧头望向饶妖妖。
饶妖妖对着他轻轻点头。
滕山海便道:“打!”
“那不过呢?”浣一又问。
“如若只有这两个人,本座不至于打不过,说书人本座战过,他能力确实诡异,难怪能在白衣的追杀下,游走于生死线这么多年,但要真开打,他打不过我。”滕山海肯定无疑。
“再加一人呢?”
“加谁?”
“第八剑仙!”浣一微笑,“我们假设,进入天空之城的第八剑仙和说书人,都是假的,他们真人都偷渡进了云仑山脉,给你做局。”
滕山海脸色一下子不太好看了,欲言又止。
饶妖妖冷喝一句:“讲实话。”
“跑。”滕山海独眼目视虚空,不波不惊。
“噗哈哈哈……”汪大锤笑得锤大腿,很想要张口吐槽几句,但好像在大家看来,现在是很严肃的时刻?
他没有多言。
浣一转头,望向汪大锤:“前辈你呢?”
“我?我啥?”汪大锤笑意僵住。
“三个人打你,第三个人,是第八剑仙。”浣一微笑。
“你个狗东西……”汪大锤手一伸,就想要从空间戒指里拔锤子砸人。
“你能不能消停些?”饶妖妖直接一只手将给他摁住了,“乖乖回答问题,不行吗?”
汪大锤:“……”
“跑。”他蔫了。
“呵。”滕山海像是个机器人一样,没有笑声的笑了一句。
汪大锤怒发冲冠,差点没跳起来锤他膝盖。
“别闹!”饶妖妖喝住这俩家伙。
浣一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问道:“假如你们跑不了,天机术士封锁了所有逃跑可能,饶剑仙通过云境世界,也发觉不了你们的异常,因为这个时候,你们正在执行任务,理应不可能出事。”
饶妖妖拳头微紧,像是被戳到了痛处。
或许那一次自己叫鱼知温不用关注异的界域,在当时,异,已经陷入了苦战?
要是我能提前发觉……饶妖妖感觉心在绞痛。
汪大锤和滕山海则没心没肺,也没想这么多,齐齐摇头:“跑!”
“还是跑?”浣一问。
“还是跑!”
汪大锤:“打是不可能打的,没突破半圣之前,这辈子老子都不会和那个八指残废打,饮圣血都要跑!你以为老子真是蠢货吗?”
滕山海:“本座有自信,全力开跑的话,他们拦不住,也杀不了。”
“圣血……”浣一若有所思,望了眼饶妖妖,回过头,语气凝重道:“可异死了。”
两大首座同时心口一沉。
是啊,大家都是六部首座,都有自信全力开跑的话,无人可以拦住。
为何,异还是死了?
是异比较弱?
没有人会这么去想。
浣一也无解释,而是转口再问:“可如若,第三个人不是第八剑仙,而是我呢,我去到了那里,我也想杀你们!”
“就你?”汪大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哈哈大笑,“老子先将你一锤子敲成泥巴,第二锤送给说书人那个死娘炮,第三锤便能轰死被拖住了的天机术士,还跑什么跑,打架他不香吗?”
“前辈?”浣一望向滕山海。
滕山海面色不波,独眼如鹰,淡漠开口:“你甚至,接不住本座一个眼神。”
仅一刹。
滕山海气势改变,浣一如遭雷击,连连后撤。
缓过来后,他捂着胸口大声喘气,最后望向饶妖妖。
“饶前辈,浣一知道的不多,问到这里,就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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