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这种东西,就像衣服一样,一旦穿习惯了就算再难受也不想脱。
楚锋正处于这个阶段。
一行人走进营地,大门外有人在站岗,见是李文宣带来的便没有阻拦。
士兵们的营地里全是一个个帐篷,模样和他们这次发的差不多,但是更小一些,单人的,上面贴着个人的名字和职位。
他们一开始撤离到岛上时便全都安排住在帐篷里,一是为了发生危险时方便撤离,二是洋楼不够,全都让出来给幸存者。
李文宣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的帐篷,打开门帘,里面是折成豆腐块的被子,和一个军用背包。
他从背包里拿出电动剃须刀,周安安充满期待地接过,打开开关……等了半天都没反应。
“坏了?”
李文宣接过去看了看,说:“好像没电了。”
“啊……”她还以为今天就能看见楚锋没有胡子的模样呢。
“没关系,你们等着,我去协调一个。”
李文宣说着便走向其他帐篷,过了会儿,当真拿回来一个手动的刮胡刀。
周安安再度燃起希望,接过刮胡刀后将楚锋往地上一按,便要开始刮。
李文宣一脸的惨不忍睹,“我说你俩矜持点,这里是营地,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她看了看两人的姿势,确实有点尴尬,将楚锋又拉了起来。
李文宣回过头对岳清道:“咱们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我带你在营地里转转吧。”
岳清正巴不得,立即跟他走了。
士兵们大多在执勤,帐篷外只剩下他俩。
周安安让楚锋坐着,自己蹲在旁边,一下一下地刮他胡子。
他对她的水平相当怀疑,“你会刮么?”
“不就刮个胡子嘛,能有多难?就当刮猪毛了。”她大言不惭。
“……我自己来。”
楚锋要去抢刮胡刀,周安安连忙躲开,“诶诶,你别乱动!”
他只好端正坐着,任由她施展。
周安安自父亲去世后就没怎么跟男人接触过,对刮胡子最大的印象是某品牌的剃须刀广告。
广告里的男模特在刮胡子时,总会一脸享受地打泡沫,然后再开始刮。
“那泡沫是专用的吗?现在也没地方找去,作用应该就是润滑吧?我吐点唾沫行不行?”
她思索着问。
楚锋瞪着她,表情仿佛在问——你说行不行?
她干笑两声,放弃这个想法,专心刮起胡子来。
男人的胡子又粗又硬,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样,刮胡刀的刀片薄薄的,都怕卷了刃。
她不用力的话一根也刮不下来,一用力气……
“啊!”楚锋捂着下巴惨叫一声。
周安安吓一跳,忙问:“刮破了吗?”
他摊开手掌,赫然有一点血迹。虽然份量和拍死一只蚊子差不多,但确实是挂彩了。
周安安怪不好意思地说:“好吧,还是你自己来吧,我去问问李文宣有没有创可贴。”
说完将刮胡刀往他手里一塞,赶紧跑了。
楚锋认命地开始刮胡子,心道自己自从遇见她后,脾气是越来越好了。
周安安找到正在说说笑笑的李文宣和岳清,说明来意后,李文宣道:“我从来没用过创可贴,这玩意儿根本就是智商税。”
“怎么可能?”
“小伤不用管,大伤贴了也没用,要它做什么?”
周安安怀疑他在吹牛,眼睛余光却瞥见岳清正满脸崇拜地看着他。
完了,小姑娘的母胎单身要终结了——她如是想。
李文宣还是够义气,尽管嘴上不屑,仍然帮她协调来一张创可贴。
三人回到帐篷外,周安安发现创可贴拿少了。
她走时楚锋脸上明明只破了一道口子,现在胡子是剃掉了,血口子却足有五六道。
是他自己刮破的?
她走到他身边,捧起脸左看右看道:“啧啧,你的手艺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楚锋早已找到理由,“没有镜子,刮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给你贴创可贴。”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来之不易的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