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贺桑在林志贵的要挟之下，不得不同意成为林志贵的副官。
当然，她心里还有自己的一点点小算盘——你林式当了指挥官之后，总不能半中间跑去喝茶了吧？
对此，她甚至有一点小小的快感。
上一场战没能享受到胜利的滋味，这会儿倒是让她找到了一点点想要看一场好戏的雀跃。
提前的动员大会之中，林志贵将三十辆车进行妥当分组。本来他还打算想点歪门邪道，跟西住流本家好好玩一玩，但是被加贺阻止了。
“这是演习，不是比赛。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让所有上场的车都有发挥和试炼的机会。”加贺说得非常郑重：“所以阴谋诡计之类的最好是收起来的好。你要想办法将三十辆车全部用上，最大限度地发挥它们的作用。”
这是非常困难的。
林志贵只有一双眼睛一张嘴，要如臂使指地指挥三十辆车，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又不像玩游戏，鼠标一圈一点就直接带走。
所以分组非常关键。
他的习惯还是三三制，一重坦两中坦编起来往前推。轻坦在周围游走，坦克歼击车在后方压阵。
“哎呀，平地啊……哎呀……”
林志贵看着地图，越看越焦虑。
他最讨厌这种战前什么都做不了的状况。
“难道就不能让我去挖两条壕沟吗？不用这么死板吧？增添点乐趣和障碍也好啊！”
“不行！都说了，这是考验，不是比赛！你怎么就搞不懂呢？”
“我懂啊！”林志贵在全体队员惊讶的目光中大喊起来：“但是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呼唤我，让我去搞事情啊！不能埋两颗地雷吗？”
“你给我坐下！”加贺听到地雷，心里就来火：“你给楼禅家布设的陷阱差一点就过界了！还好那只是用来欺骗对方的小型炸药，如果她们有一根履带是因为你的布置断了的话，你就得犯规处理，禁赛一年，你知不知道？”
林志贵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
加贺哼了一声。
林志贵又放松下来，笑着说：“在弹坑里埋的炸药当然都是定量的，算好了，正好炸出个弹坑来，但绝对不会对坦克造成伤害的。我城镇里一放爆竹，楼禅家那边预先埋好的炸药一炸，看起来像不像是全员炮击的声势？”
加贺又哼了一声。
这时其他人才明白前几天的演习中，林志贵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让楼禅家惊慌起来的。
“总之，把你的小聪明收一收，好好在脑子里构想一下，坦克部队和坦克部队遭遇大战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应该如何指挥。”
林志贵耸了耸肩。
比赛当天，天气晴朗。
正如他事前勘测过的一样，战场设立在一片几乎是无垠的平原地带，不要说沟壑了，连平缓的土丘都没有，就是一片长着草的完完全全的平地。
偶尔有几从灌木零星地散布在这片战场之上，既不能提供障碍，又不能提供掩护。
林志贵没有做任何的事前准备，心慌得不行。
这和之前打战车竞技，打真理，打桑达斯可不一样。
那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车组，而且是去打工的，输了就输了，不丢人。
打楼禅家的时候，他又不是指挥官，能负责好自己那一路就对得起观众，完全不需要承担更多的压力。
但是现在……
他侧过头往后看了眼，上百人在他身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压力山大。
唉，胃疼。
加贺桑看着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感觉到压力了？”
林志贵点点头，左手揉了揉胃部，说不出话来。
加贺伸手牵起他的手，像是姐姐牵着妹妹一样：“放松，你只需要想，在这最终战里，该如何将所有人都送上考场，你就好像是监考……嗯，不对，你就当自己是安排考试座位和顺序的工作人员吧。”
加贺的手上微微有一些老茧，握起来干燥而又温暖。林志贵心里慢慢踏实了下来：“嗯，我负责让所有人都能够将自己最闪耀的一面发挥出来。”
加贺桑第一次对林志贵露出微笑：“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啊，胜负不重要。就算万一，真有人没有能展示出自己的优点，她完全可以在赛后继续努力。我们又不可能因为这一次演习盖棺定论。”
林志贵神奇地发现自己胃不疼了，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他仰头看向加贺桑。
加贺桑正好低头看向林志贵，歪了歪脑袋，目光中流露出询问的神色。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叫您加贺桑了。”林志贵心悦诚服地说：“您真不愧是个导师！”
“哟呵，小丫头片子刚刚放松下来就调侃前辈啊？要不是现在不合适，看我不掐得你脸蛋通红才罢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