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调整了副驾驶的座椅,躺了下来,他眼皮子有些沉,确实想歇会儿。
再醒过来就是在安格斯的床上了,还是安格斯叫醒他的。
谢朝浑身沉重,实在不愿意醒过来,不过口舌干燥。
安格斯正端着水杯:“你烧得更厉害了,起来吃点药再睡。”
谢朝想喝水,慢吞吞地坐起来,眼皮都不想抬。
安格斯扶他起来,宽厚的手托着他后背,懊悔地说:“不应该让你睡到现在,应该一下车就让你吃药,现在更严重了。”
“水呢?”谢朝只觉得他这些念叨像蚊虫在耳边哼哼,烦人,他只想喝水,嘴巴干死了。
安格斯忙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在这,先喝点儿。”
谢朝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大口温水,才感觉喉咙里干涩好了些。
安格斯扒了感冒药,温声说:“先把药吃了。”
谢朝从梦里被叫醒,不愿意思考,安格斯塞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安格斯盯着他特别乖地把感冒药吃了进去:“来,灌点水咽下去。”
谢朝听话地灌了一口水。
安格斯放心下来,松懈了一口气。他摸着谢朝的额头:“吃完药睡一觉,应该就好多了。”
谢朝半睁着眼睛望他,黑发松软,毫无攻击性,像只拔了爪子的小奶猫。
第70章
安格斯摸摸他松软的黑发,笑声从喉头溢出来:“继续睡吧。”
谢朝睡眼惺忪,慢吞吞地拉过他的手。
安格斯随他拉着,弯着嘴角,静静看他。
谢朝把他的手托到跟前,嘴巴一张,吐了出来。
安格斯只觉得手心一阵潮湿,两颗药丸静静地躺在手心里,外边缘已经磨化了。
“……”安格斯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了。
谢朝嫌弃地说:“这什么,又苦又涩,不好吃。”他吐完,就自己躲进被子里了,头也闷进去,就露个头发尖出来了。
安格斯去卫生间冲了手,重新把药盒拿出来,接了杯干净的温水。
他掀开被子一角:“先起来把药吃了。”
谢朝闷在被子里动动了,瓮声瓮气地说:“不好吃。”
安格斯柔声劝他:“一口闷就好了。”
谢朝不为所动,安静得裹在被窝里。
安格斯连人带被子抱起来:“你还生着病,必须得吃点儿。”
谢朝没什么力气,也不想动弹,由他抱着,闭着眼睛摇头。他蓬松的头发甩得微动,最近长长了不少,滑进了嘴里。唇色淡淡的,大约因为生病的原因,泛着白。
安格斯手背贴在他发红的脸颊上,这热度不能不吃药,再放任下去估计就要吊水了。
“乖,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安格斯搂住他的肩膀,端起水杯,“混着水吃下。”
谢朝抿着嘴,眼睫毛颤了颤,颤得安格斯心痒痒,他湛蓝的眼神深了深,慢慢靠过去。
突兀的铃声响起来——是谢朝的手机。这么晚了,不知道谁还在找他?
安格斯替他接了起来,屏幕上的备注是“程叔”,这么晚没回去,程黎安肯定担心谢朝了,可是王志平不是和谢朝家里说过了么,怎么又打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程黎安就着急地问:“我听王志平说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现在在哪儿?”
“谢朝他在我这里。”安格斯道,“有些发烧,不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