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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师道叹息着拱手:“王爷,此事老朽不知,也绝非我种家人所为,还请王爷明察。”
王霖笑笑,环视种师道及身后种家子弟,淡然道:“老相公放心,孤不会牵连无辜,只会诛灭首恶。
至于你们……”
王霖扭头望向自发聚集在另外一边的西军诸将,目光锐利却又平静道:“孤知你们这些军将,对孤多有不服,且对孤清查空饷心怀怨愤。这不打紧。毕竟,牵扯到你们的个人利益,这也很正常。”
“但是孤希望,你们不要因私怨而废公务。你们为朝廷供养之将,食国之禄,就要为国分忧,既然从军,就要刀口向外,而不是动辄挥刀砍向自己人。
这不是你们的本事,而是耻辱!”
众将低头无语,心中惊惧。
西军接连出了这么多事,起兵哗变未成,今日又出行刺主帅一事……西军至此,岂能不遭到血洗?
姚古奉命带人去清查杀手来路,折可求心中暗叹,经王霖被刺杀之事,即便王霖不予追究,但燕青岳飞这些人绝不会坐视不管。
一定会将西军翻一个底朝天,杀一个人头滚滚。
眼前这群明摆着为种家心腹的军将,怕是多半都保不住。
种师道的次子种溪再也忍不住,突然站出来拱手道:“燕王,我种家人虽然被解除军职,卸甲归乡,但我种家对大宋忠义之心,天日可表!
没错,我种家人承认,是对燕王处置空饷之事多有不满,但今日行刺之事,却与我种家及诸将无关!”
“种将军不必烦躁,稍安勿躁。孤从未说此事与你们有关,但既然出了此事,也不好不查吧?”
“其实孤从未怀疑过种家对大宋的忠义之心。甚至可以说,在孤谋划的抗金大业中,种家人本来是孤要倚重的力量之一。
但是,种家在为国戍边的同时,积累下敌国家资这也是事实。
当然,你还会说,吃空饷之事为大宋军中常有之事,无人可以例外,几乎西军诸将都在如此,为何单单拿种家人开刀?
军费庞大而靡费,已经超出了朝廷的供养极限。若此风再不扎住,朝廷何以供养数以百万的大军?
所以,孤若不壮士断腕,治沉疴用重典,早晚有一日,朝廷供应中断,我军便会军心大乱。
而那时等待着我们的,便是金人的铁蹄践踏我国土,凌辱我同胞!
也不要再说什么军风素来如此的话,西军诸将如韩世忠、吴玠吴嶙这些人,便是铁骨铮铮不喝兵血之将,正因此,反而成了西军中的另类而不受待见。”
王霖目光炯炯,他沉默了好一阵,又缓缓道:“不是孤一定要夺你们种家的兵权,而是抗金大业当前,我军必须号令统一,才有胜算。
孤不驱逐你种家,西军便不会听孤军令,战时,这将是我军致命之隐患!……
孤今日与你们推心置腹说这些,不是怕你们如何……而是不忍见世代将门种家,因为一时头脑发热,私心作祟,而遗臭万年,背负上千古骂名!”
种师道嘴角一抽,轻道:“王爷,老朽可以保证,我种家绝不会出现背叛朝廷和大宋子民的罪人,即便我等解除军职归隐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