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起吃饭。
“不了,这是正事,真的得回去交差。”黄千桦把合同书放进文件包里;老爷子的司机已经把车子停好等着她了。
“你,”安瑜有些话搁在嘴边,少了些狂妄的性子,变得小心翼翼:“你说的我们没有关系,是真的吗?”
黄千桦暗暗的发笑,故意忍住:“都一年多了,谁知道你有没有跟别人在一起,谁知道你有没有爱上别人?你都不是可以拿身体拿感情当赌注的吗?”
安瑜被她说得低下头去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意这些;但是话从她嘴里说出为,也就当了真。这确实是曾经的自己,现在却因为她什么都改了,爱情是可以改变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
“没有,都改了,都变了。”安瑜抬起头来,神色里带点无奈,其实她不喜欢改变自己,但却真的找到了不得不变的理由。
“我信啊!”黄千桦不能看她这样的眼神,“从你说想我的时候,我就信了。”
“那你和庄默然呢?”安瑜安心的笑起来,却又还有些介意;那时候说介意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还住着别人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她半年前就走了。我和她真的,从我第一次拒绝她开始,就永远都不可能。就算天天照顾着她,想的人都只有一个。”黄千桦觉得有些抱歉:“说起来,像你的质问,我可以还她的情债,那么你的呢?我想我只能这辈子都得欠着了。”
其实安瑜没有多少自信,一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也好,激情不在再也好,一段感情随水东流也是必然的。她既然已经说她和她之间没有关系,既然已经说她对她那份情债只有用一辈子都欠着了,也只能说明,不管彼此再想念也回不到从前了。
“嗯。不过啊,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有谁欠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你别总想着,还欠着谁,真的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用来还,下次别那么蠢了。”安瑜没让自己表现得太感伤,面色依然保持着平静:“我先上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这话说完,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里压抑的情绪仿佛火山一样喷涌而出。以为一年过去了,自己还能拥有这份感情;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自信过了头。她狷狂的性子,也没有能够把这份汹涌在心里挖了个坑给埋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讽刺自己,本就带着不纯洁的目的靠近人家;现在贪了那么多钱,还祈求真情吗?真是可笑又愚蠢呢。
然而,尽管不停的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喉头发紧,逐渐变得哽咽;在心底爆发的火山情绪侵袭上鼻子,让它开始发酸;呛上眼睛,让它朦胧了视线。
“你真的以为,我可以随便跟别人接吻,跟别人做我们总被打扰的事吗?”黄千桦在她身后,开口问她:“一个对长发恐惧,洗澡水一定要是四十五度,喝东西加的糖绝对不可以超过半勺,不擅长打领带,皮肤接触到毛线衣会过敏;不喜欢穿红色的内裤,不习惯屋子里完全关了灯,但有光线却又睡不着,所以她更喜欢抱着你睡的人;你就这么看轻她吗?”
安瑜转过身来,她才跟她接过吻,几乎要咬掉她的下唇;她才跟她做了总被人打扰的事。如果这些都是她不肯轻易给人的,那她是例外吧?
黄千桦真的不得不笑她:“呵,一年不见,智商下线了哦。”
安瑜的眼泪被她一句话说得簌簌的掉了下来,又几乎要破涕为笑:“青楼小姐动真情的时候都没有智商,不然你看那些秦淮名妓,哪个不是落得一个比一个悲剧?”
“跟我一起回家吧。姑姑和田希文出去旅行半年了今天回来,爷爷让大家都回家吃饭。”黄千桦第一次邀请安瑜到黄家大本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