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孤零零的牛车上,坐着穿黄袍的半大孩子,前面驾车的是两军汉,远处浑黄的大河水声传来,让两军汉心头一惊,亦是压不住的狂喜。
“陛下,陛下,我们到了!”一个军汉当即嚷嚷着,却是车内的小皇帝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外面的大河陡然有些惊恐。
无助的小脸蛋上满是惊恐,他看着两个军汉质问道:“你们两个把我带到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呵呵,什么意思?”
“自然是听大将军的意思,送您登河!”其中一个军汉抽出自己身上的麻绳,面露凶光地朝着儿皇帝走去。
朱将军已经不想留着这些李唐的家伙,随着唐国中央的衰败,各地根本不管中央的命令,以至于两个月内,李唐中央直接换了三位皇帝,眼前这个小皇帝还是寻摸到偏支上找过来的。
但现在几乎不准备装了,早早把李唐这些家伙扫进垃圾堆吧!
这不两个军汉就打算把这小皇帝给捆起来,再系上几块大石头,等到入水后,谁还管他呢!
“不要啊!饶命!”小皇帝大声嚷嚷着,前几天皇位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窃喜,但现在完全就是惶恐。
两个粗鲁的军汉可不管他,直接拿着麻绳将他绑了个结实,然后上前就将他往黄河边推搡着。
“朕是皇帝,你们这是弑君,弑君啊!”小皇帝大声威胁道,但到底这话里中气不是那么足。
兵匪一样的汉子狞笑几声,蒲扇大的手掌拍了拍小皇帝的脸,继续笑道:“你不过才做了几天的皇帝,真当自己是真龙天子了?”
“等下就要你的命!”兵匪将小皇帝猛地往水里推去,身上本来就绑了麻绳,甚至还系了石块,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给这个小孩,几个呼吸间,儿皇帝就彻底淹没在浑黄色的河水中。
还在飞翔的李玉白陡然间变色铁青,他看着还在飞纵的楚良,连忙摆手招呼道:“楚仙师,楚仙师,咱们停下吧!”
“啊?都快到长安了,你跟我说这个话?”楚良冷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玉白,却是神色微微一愣。
“李唐没了......啧啧,怪不得你让我停下!”楚良又是嘀咕道。
而听到这话的李玉白心头一凛,没想到楚良居然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如此他说话更加恭谦几分。
“还请楚仙师随我走一遭,我且看看那个什么王侯是怎么夺了我家的。”李玉白眼中透着愤怒,但却有些无可奈何。
他修士出身,若是出手动人间位高权重之人,日后修炼必然有什么反噬,到那个时候,他再想理顺心魔怕是不可能喽!
“好,本座就陪你走这么一遭。”楚良笑了笑,却是一点也不意外。
唐国的都城已经无比颓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往来其间还有穿着破烂的乞丐,他们眼神麻木,行动也是极为迟缓。
皇宫亦是不像皇宫,大片的宫室撂了荒,原本几万人的皇宫变得空荡荡的,甚至连李玉白想找个问话的人都要找上半天。
“没有永不覆灭的皇朝啊!”楚良这便感慨起来,旁边的李玉白当即点了点头,亦是随声附和道:“确实,咱们李唐怕是灭啦!”
原本还有些唏嘘,但现在这会李玉白渐渐豁达起来,他是被束缚在李唐王朝上,如今王朝崩碎,他陡然间变得豁达无比。
楚良望了望这些宫室,上次他过来时还没这么萧条,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流连几次的藏书阁,现在藏书阁中什么都没了,被搬得干干净净。
“啧啧,你们唐宫的奴才手脚真干净,我记得上次这角落有个铜香炉,连这东西都被搬走,这才一两年的光景,大唐就不成了?”楚良亦是诧异。
“之前只是勉力维持,朝中的大臣都有各自的想法,加之黄巢......”李玉白有些沉闷地感慨着。
“先去把你们家皇帝的尸身找到吧!”
“我掐算了下,好像是被丢进黄河里了。”楚良稍稍掐算,这便知道了皇帝尸体的去除。
听到这话,李玉白心头火气蹭蹭而起,向着楚良拱了拱手,这便感激道:“多谢楚仙师帮忙!我们且去看看,再去寻函谷关秘境如何?”
“好,一言为定!”楚良拍了拍手,亦是欣悦地回应道。
两人收起各自的唏嘘,齐刷刷地往黄河的方向飞,也就几十息的功夫,二人的眼帘中便现出一条浑黄色的大河。
波涛如同龙而吼,飞溅的水珠差点蹦到楚良和李玉白的脸上,两岸都是有些干巴的土地,偶尔能看到一两孤骑飞驰而过。
“大河茫茫,如何找人?”李玉白有些唏嘘地摇了摇头。
楚良想到上次见到的伪龙王,或许山川之中亦是有如此神祇,他当即运转神识,向着整个山川笼罩过去。
李玉白似乎也察觉到了楚良的动作,感知到他如同山岳般的神识,心头亦是微微一惊,这神识好生强大!
对于楚良亦是更加忌惮起来,若是在函谷关秘境中得了什么宝物,怕是楚良有可能施展辣手啊!
原本为了李唐,老道还能忍受下、迁就下,但如今李唐已无,李玉白也想为自己活上那么一场,故而对于函谷秘境也是上了心。
到底老子唤李耳,是他们李唐的先祖之一,当然对于这等故事,楚良还是心存疑惑的,毕竟老子化胡是在洪荒崩碎之后,那么那时候开始算,这个世界便已经存在。
要说化胡也应该在三界之中,怎么可能是在这么个小世界。
当然不排除他那个便宜师伯用大法力将自己的事迹传遍各个宇宙,为了所谓道统,或许他大师伯真干得出这种事情。
神识微微一凝,似乎找到了此地的“游神”,当即朝着黄河边低矮的小庙落了下去,等站在冷硬的山地之上,楚良重重地跺了跺脚!
“黄河水神,出来!”
“快点,不然拆了你这座小庙。”楚良又是威胁一句,庙里面的泥塑胎哪里敢违逆他的话,当即现出身形。
穿着乌黑色蓑衣的耄耋老者向着楚良拱了拱手,心中亦是带了几分畏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发问道:“上仙何来?”
“问那么多作甚!天宫行事,何须你问东问西!”楚良当即怼道,老者的蓑衣抖了抖,腰也是垂得更弯了些。
“本座问你,最近有没有人淹死在这黄河之中?”楚良冷冷地看着水神,这就向着他质问起来。
老者面色微微一愣,然后指着远处:“回禀上仙,半日之前,此地有个孩子似乎被绑着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