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木扎,则因残害忠良被处以死刑。燕国早已放弃这个质子,自然也不会在乎他的生死。
行刑那日恰好是春分,草木新长,万物复苏。隆冬的积雪化为潺潺流水叮当作响,长风裹挟着野花的淡香吹了万里。
阿木扎没有哭没有闹,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大刀挥下来的时候,他望着湛蓝天空的一角,竟很短地出了个神,眼前闪过一副画面。
也是一个下午,不同的是窗外寒风呼呼。将军府的书房内,只有他和顾珊两个人。他应当是说了什么笑话,引得顾珊弯起眼睛,可还没等他看到她的笑,那把大刀便重重砍了下来。
于是头身分离,血溅三尺,斩断了他未尽的思绪。
永定初年五月,礼部择了个良辰吉日,定下帝后大婚。
整个韩家都忙里忙外为这事操劳,就连周宁看她也顺眼了很多。最激动的莫过于韩潇潇,时时跟在她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
韩素散发坐在床上,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和楼离伽呢?”
于是韩潇潇的眼神刷地暗了下去。
成婚前夜,丞相府迎来了一个稀客,许言初。
许道长依旧是那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白色拂尘一甩,便有了世外高人的影子。
师徒两彻夜长谈,聊到了二更天。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开门送人时,韩素脸上还挂着释然的笑。当年她为寻找复活药与人承诺坐上龙椅,但现下已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这皇位便也没那么重要了。她本就爱自由,皇位对她而言也算是枷锁。
韩素弯腰熄灯,转头却看到了窗外某个新登基的陛下。
季白檀幽怨地看着她,也不知在那儿等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韩素挑挑眉,勾住他脖颈,“来找我偷情?”
季白檀当了皇帝脸皮依然没厚上一点,闻言两只耳朵红得要滴血。他三两下翻窗入屋,将人抵在墙面:“你明日就是我妻了……不能算偷情。”
韩素懒懒道:“一晚都等不得?”
“嗯。”季白檀珍惜至极地啄了啄她嘴角,认真道,“很想你。”
韩素被亲得有些缺氧,她微微偏头喘了口气:“怎么就傻站在外面,也不怕着凉,我可担不起损害龙体的大罪。”
“方才里面有人。”季白檀追着吻过去,哑声道,“这么久,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