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珊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那……”
“我带人去宫里找太医。”韩素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块帕子,给人做了个简单的包扎,“你想法子醒醒酒。”
自从重逢后,顾珊对某些事就特别敏感,再加上酒精上头,她自动忽略了后半部分,登时激动道:“你又要去找太子?!”
韩素动作一顿,有些想不明白她的脑回路,但落在顾珊眼里就是被说中心思的心虚。
“这才几天不见!”她攥着椅把,望着有些委屈,“你以后不会真要嫁到宫里去吧!”
“当太子妃有什么好的,这辈子都要被困在宫里,你甘心吗,舍得吗?”顾珊放低声音,可怜巴巴道,“那你以后还能经常陪我吗?”
酒后吐真言这话不无道理,韩素被顾珊突如其来的直白弄得措手不及,她攥着帕子,良久才低低道:“你醉了,快去醒酒。”
“我不!”顾珊甩手扔了瓷杯,只听噼啪一声脆响,碎片四溅,屋内顿时一片狼藉,“韩素!你不是喜欢自由吗?以前那些话都喂了狗吗?骗子!”
尖锐的嘶吼伴着哭腔,韩素低低叹了口气,转头对阿木扎道:“乖,去外面等姐姐。”
阿木扎点点头,噔噔噔地跑了。
“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死心塌地的!”顾珊抿着唇,哭得委屈又可怜,一会儿砸这个一会儿砸那个。韩素任她发泄,一句都不反驳,等她闹得太累睡过去后,才动手收拾起屋子,然后一言不发地掩上门离开。
外面温度很低,阿木扎被冻得脸颊红扑扑的。韩素沉默地拉他坐上马车,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等到了东宫,阿木扎被送去太医院,她则去了长庆殿。虽说此处是太子的地盘,但她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没人敢拦她。
季白檀过了许久才姗姗来迟,他没让人跟着,自己一人在屋外收了伞,收拾妥当后才推门。他依然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样子,敛着眸扫去肩上的残雪时,像是白洁的冷玉。
韩素其实早就透过窗子看见他了,之所以没主动去迎,是因为她看见季白檀薄唇抿着,眉心微微蹙起,这是心情不好的体现。
不过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在看到韩素的刹那便消失殆尽,转而被惊喜代替。
素来冷静的太子殿下几乎是疾步上前,下意识将韩素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脸蹭了蹭:“素素。”
他身上带着雪花的冷霜味,凑得近了还能闻到一丝极淡的龙涎香。
韩素心念一动:“去养心殿了?”
“嗯。”季白檀闷闷的声音落在耳畔,热气吹得人痒痒的,“父皇唤我过去说了些事。”
季白檀从来没将韩素当外人,若有要事他必然会主动提起,既然没提,只能说这事不重要,亦或是知道了对她没好处。再看他刚进来时那副烦躁样,估摸着父子两人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