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男眯了眯眼睛,从上往下地打量他一番,正欲说话,旁边那个男子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行了,他不就这么个性子,天天跟死了老婆一样板着脸,你和他较什么劲儿。怎么?你还指望有人能混进咱们这犄角旮旯地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用鞭柄拍拍韩素的脸,嬉笑道:“小丫头,知道对教官动手的人有什么下场吗?”
韩素冷冷地看着他。
“呦!还没睡过去!有点真本事啊!”男子惊讶道,“本来想给你点教训来着,但你运气好,被入选了,就先欠着吧。”
“来来来,反正没睡着,也免得我扛你过去。”
后脖颈倏然传来一股大力,韩素疼得眼前一白,身子不由自主便被扯了起来。男子死死拽着那块皮肤,像是揪着死物,冲着另外三人道:“行了,我带她去香芳院,你们原路返回。”
楼离伽皱眉道:“你一个人?”
“不然呢?”男子不爽地骂道,“老子今天的训练指标还没达标就出这破事,操!”
袖下,季白檀指尖死死掐着软肉,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出手。他看见韩素对他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但他双腿像深扎入底的劲松。
韩素心下叹气,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他们迟早得暴露。
于是,就在长鞭男源源不断地谩骂时,她忍着后颈的剧痛,聚起仅剩的力道,拿手肘狠狠给他来了一下。
瞌睡蛊的效用还在,这点力气较真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但男子却猛地一怔,惊骂道:“卧槽!”
“你还敢撞我?”他掐住韩素下巴,冲着手套男怒斥,“你那瞌睡蛊什么玩意儿!糊弄小孩呢!”
“香芳院的人,除却特殊情况,不能用太毒的蛊。”手套男皱皱眉,“赶紧带人走。”
“行行行!”长鞭男不耐,“走!老子真是倒了祖宗十八代的霉!摊上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韩素沉着脸,像只小犬一样被提拉着走上了另一条路,她深深地看了季白檀一眼,随后垂眼敛去眸中的情绪,强撑起意识避免自己睡过去。
塔里的路都一个样,清一色的灰黑色调,泥土铸成的墙面泛着湿意,连带着脚下的地都格外黏腻。路很长,男子拎着她走了一会儿,许是太过无聊,又看她还没睡过去,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丧着个脸做什么?庆幸被挑中吧,真是不识抬举。”
“中了瞌睡蛊还清醒的人不多见,你意志挺强的,可惜了,要是活下来兴许真能当上鬼使。”
“不过香芳院也算个路子,去那儿之后好好学,真被鬼主看上算你赚大发了,别奢求太多,这地方能让你活下去就不错了!”
韩素费力地抬起眼皮:“香芳院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香芳院?”男子眼中带了点警觉,“你们教官没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