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难不成嫌本侯多管闲事,想杀人灭口?
陈庆往前走了几步,盯着李超手中寒光闪烁的短枪,轻蔑地调侃道。
“叔叔说的哪里话。”
李超下意识把短枪藏到了身后,赔着笑脸问:“陈叔叔怎么来了这里,小侄正想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
“抽冷子捅我一枪?”
陈庆没好气地斜瞥着他。
“叔叔,我敢有那样的歹心。”
“我这是……”
李超见到巷口的马车上坐着一名陌生女子,忽然想起白琮叫过几次‘阿姐’。
难道她姐姐把陈庆找来了?
应该不能吧!
或者……这小子真的跟雷侯有什么关系?
“叔叔,小侄新打造了一把短枪。”
“想让这位兄台帮忙看一眼它成色如何。”
李超回过头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满是威胁:“兄台,家父征西大将军李信。此枪特意为平定西域建功所铸,你瞧它到底如何呀?”
白琮梗着脖子回答:“阁下既然是功臣之后,却不思战场杀敌、报效朝廷,反而纵容恶仆欺凌无辜百姓。一旦遭人指责,立刻就想行凶伤人。”
“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李超眉头紧蹙,凶神恶煞地盯着对方。
“琮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庆接过了话头。
“禀告侯爷。”
白琮没敢扯‘义父’那种鬼话,滔滔不绝地把李超的行径如实道来。
李超听得大为火光,心中不断揣测陈庆与白琮之间的关系,杀意浮现出几次又被按了下去。
“原来如此。”
陈庆瞥了眼拖在李超身后那件华丽过头的披风。
“叔叔,家父不在京中。今日陛下封赏,我一时心喜,特意穿出来彰显家门威风的。”
李超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看你不是彰显家门威风,是彰显你李公子的威风吧?”
陈庆讥嘲道:“令尊自伐楚失利,你李公子忍辱负重多少年了?”
“我算算……整整十年啦!”
“本侯是不是该说一句——十年之期已到,恭迎少主归位!”
李超投来求饶的眼神:“叔叔,小侄知道错了,您就别奚落我了。”
“本侯有奚落你吗?”www.
陈庆翻着白眼:“刚才我听你念叨什么——遇到这等人,就像我一样。”
“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呢?”
李超尴尬不已,支支吾吾地说:“小侄……没说过吧?叔叔是不是听错了?”
“就当是我听错了吧。”
陈庆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我后面一般还有两句,你怎么不一起学了呢?”
“杀人者陈庆,你们要去报官,莫忘了我的姓名!”
“超儿,要不你当着本侯的面,给我学一遍?”
李超一瞬间脸色变幻不停,许久之后才勉强笑着说:“叔叔别笑话小侄了。”
“家父从西域征讨了不少好东西,小侄正想登门请您挑选一些呢。”
“再者合资兴建水泥工坊一事,还请叔叔抓紧一些。”
“蒙家的工坊都盖了一半啦!”
陈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又失去了兴致。
他摆摆手:“超儿,令尊能有今天来之不易,望你好自为之。”
“平定西域的功劳再大,也大不过天。”
“执掌刑部的是蒙毅,你若是触犯了律法,未必能全身而退。”
李超痛快地回答:“小侄知道了!”
陈庆知道他完全没听进心里,但也不想多说什么。
“你这件披风不想要了是吗?”
“料子不错,留给本侯吧。”
“过几日留守西域的十余位幸存士卒要跨马游街,正好用得上。”
李超犹豫片刻,依依不舍地把披风解下:“叔叔有命,小侄怎敢不从。”
陈庆摆了摆手:“去吧。”
白琮的视线紧盯在李超身上,看着他解下披风,收好短枪,若无其事地跨上高头大马。
等对方离开巷子后,他迫不及待地说:“雷侯,方才李公子可是打算要杀我来着!您怎么放他走了?”
夜莺一路小跑着过来,听到这话高声回答:“琮儿,你怎么那么傻!”
“李信而今统率一方兵马,雄踞西域三十六国。”
“朝廷怎么轻易对李超治罪?”
“别说没杀人,真杀人了又能拿他怎样?”
“李将军的捷报刚传回来,朝廷非但不赏,反而将其子下狱问罪。”
“世间有这般道理吗?”
白琮恍然大悟,可又不甘心地说:“父是父,子是子。其父有功当赏,其子有过当罚……”
夜莺缓缓摇头:“李超受刑后,万一李信怀恨在心,拥兵自立了该怎么办?”
“朝廷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由此带来的动乱?”
“你读了那么多年书,这点见识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