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摆了摆手:“把他吓回去就行了。”
“此事不宜大动干戈。”
“张苍治罪,从者也脱不了干系,削职流放都算轻的。”
夜莺心乱如麻:“那当下该怎么办?”
陈庆轻轻一笑:“还能怎么办。”
“抄录的文书错谬处被吏部查了出来,最后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但此时有两份错误的抄录副本,一份在吏部,一份在宫中,没错吧?”
他贴进夜莺的耳边:“首先得想办法堵住章邯的嘴,这倒不算太难。”
“然后宫中那份也得改过来,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太子殿下每日在宫中学习批阅奏章,处理朝政,倒是有调阅吏部文书的权利。”
“让他偷偷改过来,此事便算揭过了,往后谁都查不出来。”
夜莺激动地猛点头:“对对对,侯爷……”
“对什么对啊。”
陈庆无奈地看着她。
你以为吏部尚书是谁?
人家差点背了黑锅,能轻易改变心意?
宫中封存的文档,除了始皇帝之外,只剩下扶苏有办法悄无声息地进行改动。
怪不得赵崇面对忠心耿耿的手下求助,死活不肯伸出援手呢。
他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
“侯爷,奴家知道您一定会有办法的。”
“昔日章邯在醉香楼摆宴,有刺客意图毒杀太子殿下,是您及时出手,才让章邯免于抄家灭族。”
“他会卖您这个面子的。”
陈庆与扶苏交好,此乃众所周知之事。
请扶苏帮忙篡改文档,也只有陈庆才能办得到。
夜莺去找赵崇哭诉的时候,他思虑良久才道:“此事唯有雷侯可解,否则令弟绝无幸免之可能。”
“不要跟我提面子。”
“人家的面子也不是白给我的。”
“夜莺校尉,本侯实不相瞒,这个忙我是不想帮的。”
“错谬虽小,处理起来却非常棘手。”
陈庆用眼神告诉她:你不值这个价。
“侯爷,只要您救下舍弟,往后奴家唯您马首是瞻。”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奴家绝无怨言。”
夜莺能许诺的东西实在不多,除了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更具吸引力的谢礼。
陈庆正处在无敌cd中,对此无动于衷。
人情好借不好还,况且是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大秦律法森严,做错了就该受罚。”
“我尽力保下令弟的性命来,其余的皆是他咎由自取。”
“夜莺校尉,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夜莺听到对方下了逐客令,眼神惶急又无助。
“侯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舍弟是无辜的,错的本不是他!”
“请您一定要为他做主!”
陈庆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夜莺急得眼泪首流:“舍弟拜入张苍门下,苦读多年,至今方有所成就。”
“若不是出了这回事,再过两年就可以拿到荐书出仕为官。”
“我让他投在内务府门下可好?”
面对陈庆的无情和冷漠,夜莺的情绪瞬间崩溃。
“出身寒门到底有什么错?”
“我这些年来为黑冰台出生入死,哪怕受命去醉香楼做那倡优也恭谨从命,不就是为了给舍弟博一个前程?”
“张苍疏于公事,致使文书出了纰漏,他没错。”
“一同抄录的同窗因为有个当御史大夫的爹,他也没错。”
“唯独我家无权无势,所以错的就是舍弟!”
“侯爷,您也出身寒微,为何不能理解这份苦楚?”
陈庆不禁动容。
夜莺哭得梨花带雨,眼中透出无尽的愤怒和怨恨。
“别哭了。”
“我又没说真不帮。”
“擦擦眼泪吧。”
陈庆心软了下来,抬起胳膊替她擦拭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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