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心想那是栾如不是我,对方爱干净到几乎有些变态,自己可不。
“说不定我能回想起什么,”她道,“守卫弟子呢?还有在前山守夜的弟子,都问问他们可曾见过可疑人。”
荧惑有八九成的把握不是她邪异门的自己人干的,这伤口她根本就没见过,也不觉得自己的手下能使出这么精妙的杀招,唯一的可能就是:是她同伙怕被问出什么,所以来灭口。
那么这问题就很大了,同伙,什么是同伙?
荧惑心思烦乱地想,那日在禁地匆匆一瞥,那个像极了虚花的人,是不是她的同伙?而现在虚花又在哪里?
如果已经走了那便当做无事发生,但要是妙风一直探查不到虚花的下落呢?
……是不是有一定可能,虚花还在三宗府内?
想到这个可能性,荧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也许是毛骨悚然吧?她很多年没有这种感受了。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魔尊,荧惑几乎忘了自己还会有害怕这种情绪。
她感觉到自己呼吸有些急,便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问题不大,就算是虚花那又怎么样?等她拿到了身体,自然有办法把这个不孝子打得跪下喊老大。
大概看着她脸色实在是差,岁云岐在处理过尸体后走过来,担忧道:“真的不回房休息?”
荧惑摇摇头,仰起头,把手塞进对方的手里。
她的手冰冷,岁云岐一怔,随后他停顿片刻,还是握住了。
“你不舒服?”他问。
荧惑仍然是摇头:“怎么处理尤惊?”
岁云岐道:“尸体也许会保存一段时间,等到魂魄都散了。”
如果杀招过于强大,那么魂魄便很难保证完整形态离体。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死了就是死了,而有些人死了还能夺舍。
荧惑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少年带着几分忧心忡忡的眉眼,认真提醒道:“岁云岐,如果守卫弟子们都没遇到奇怪的事,那只能证明,杀了尤惊的人就在三宗府里。”
岁云岐也隐约有这个考虑,他点头,用手上的温度焐热对方的手。
“我来查吧,”他道,“你该休息一会儿。”
荧惑终于点头:“如果有事,随时来和我说。”
说完,她转身离开地牢,明明是盛夏的阳光,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回到别苑,荧惑看到文天趴在石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这时候她开始羡慕了,怎么这小姑娘发生什么大事都不怕,还逮哪儿就能在哪儿睡?
她走上前碰了碰文天,想要摇醒对方,然而对方呼吸平稳,却一动不动,丝毫不像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