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王梦怡在自己的披萨店里,等基二过来。
和两天前比,店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厨房里飘出香气。
他学会了做披萨,这份鸡肉披萨就是问“你好披萨”的服务员学过来的。
服务员可能是因为带走店里插线板的事而歉疚,教得很用心,王梦怡学得也很快,自从叫瞿稀滚后,他又找回了久违的勇气,连智慧也回归了。
都能宅在家里十几年,做个披萨又有什么难的?
做披萨的间隙,王梦怡还要开导一下难过的服务员,服务员说他感情受挫,认真辅导老板娘儿子家庭作业,差点在小学生女子400米中拿第一,本以为再努力一把,明年运动会后就能娶老板娘了,还开心地跟店里的厨师分享,结果厨师举着刀追他,说自己就是老板。
王梦怡能说什么呢?
只能安慰服务员,说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挂了服务员的电话后,王梦怡也感慨了很久。
接下来自己也要残忍地拒绝一个人默默坚守了十年的真心。
为了这一天,他特意多穿了两条秋裤,系了两条皮带,就是怕万一基二激动起来,劝基二冷静一下,霸王别基。
至于效果好不好,只能等实战中检验了。
“梦怡。”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王梦怡回头,基二来了。
他站起来,慌慌张张,两天里准备的说辞和动作一下子全忘了,呆了会儿,才拉开椅子,请基二坐下,自己去厨房端披萨。
披萨很烫,隔着棉手套,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灼烫,像是捧着刚剖出的情人的心。
王梦怡端披萨上桌,摘掉棉手套。
基二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像打了香皂一样,嗤溜一声滑开去,开始环视店里,问:“这就是你一直梦想开的披萨店?”
“啊是。”王梦怡想起上次自己亲口撒过的谎,不过也不完全是撒谎。
“嗯,挺好的。”基二低下头,开始撕手指上的死皮,上次撕过的痂又裂开,渗出暗红的血。
王梦怡很理解,爱在心口难开,那种积郁的痛,只有撕手指死皮才能一点点释放吧?
难怪基二在高中时那么喜欢用圆规加直尺画正十七边形,原来基二一直在传递一个信息:圆规画圆是弯的,却喜欢和直尺搭配干活。
唉。
那时自己心思太简单,只以为基二喜欢数学,才特意高价转卖给他那本《可微流形和李群基础》,却不知圆规直尺的深意。
两人中间摆着一大块鸡肉披萨,气氛尴尬,沉默如铁,还是王梦怡打破僵局,笑着说:“我刚烤的鸡肉披萨,尝尝吧。”
基二撕了一块,拉出丝来,尖的一头弯下去,王梦怡心一跳,赶快转移视线。
基二咬了一口,说好吃,问:“开这家店不容易吧?”
王梦怡想起横水街那晚,在乱舞的钢管中送披萨的一幕,说:“是啊,不容易。”
王梦怡说起被迫创业的辛苦,有个天天吃店里的,用店里的服务员苦,没客人苦,有客人有订单全跑到“你好披萨”去更苦。
不过最苦的还是从瞿稀手里盘下这个披萨店。
“最苦的时候都熬过去了,逃避也不是办法,倒不如想想怎么把这家店做好。”王梦怡说到最后,下了总结。
他同时也在暗示基二,面对感情,逃避不是办法,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当然,我绝对不会脱裤子的。
基二的眼神也变了,像蛛网捕到猎物,蜘蛛顺着蛛丝赶过来,收束在王梦怡身上,定了会儿,说:“是啊,痛苦就像大便,每个人都逃避不了。还是尽早拉出来好。”
王梦怡正撕了一块披萨往嘴里送,听了顿时没胃口。还有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