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打湿了自己的脸,自己的衣,身上泥泞,像被水泡过的香皂,无数张脸在自己眼前闪过,像湿漉的花瓣。
梦很好,是他此刻悲惨境地的投射。
可能梦外也下了雨。
他都能清晰地感知道梦与非梦的界限,皮肤上那近乎本能地悸动就是证据。
大台更喜欢呆在梦里,这雨下得很大,很强,很烫
咦?
为什么是烫雨呢?
这个念头蹦出,就像针扎爆气球,邦!
一声吓到大台,大台翻了个身,听到一声惊呼,然后雨就停了。
“哇哇哇靠!”秦丁提着裤子跳开,一边叫,一边把剩下的水放完,看着地上那一团动起来的黑东西,是什么?狗?兔子?狼?动物园逃出来的工作人员?
秦丁看着一个人形贴着树直起来,头上戴了麻袋,呜呜地叫。
看了好一会儿,秦丁才确定是人没错。
被谁绑了,躺在这里?
还是说是什么新式的撞树健身法?
绑树健身?
借雷霆闪电,在山顶选一开阔空地,拣灵树自缚,大雨灌顶,始有小成?
大台激动万分,是尿!是尿!
他当然不是激动自己被人尿了。
而是有尿就有人,这个点了,又刚下过一天的暴雨,谁会来山上闲逛?
只有强哥了!
强哥!你终于来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用尿呲醒我?
麻袋被人拿开,一个人问:“你没事吧?”
大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稳定了视野,看到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他呆了下,好像嫁接到树上,和树长在一起。
如果这是梦的话,他想马上醒来。
如果不是梦的话,他想再回去做刚才那个下烫雨的梦。
是那个凶人!
不是强哥!
之前叫了一帮手下来教训我,还不够,他还要亲自来折磨我吗?
大台恐惧到极点,那凶人似是刚埋过尸一样,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裤裆还开着。
该死!一报还一报!
自己天真的以为挨过凶人手下的拳脚,一切都结束了,哪有那么简单。
黑贝在公园里尿了这凶人一腿,他就一定要亲丁还回来,滋我一脸!
大台抖动着,像风中颤抖的小花,像光柱中狂欢的飞尘,像鞋子踩在水洼里的浪。
这个凶人他打算怎么折磨自己?
秦丁很不好意思,天黑,看不清,滋别人一脸,这事多那个啊!
道歉都不好道歉,他刚许过愿,希望杀死黑贝是他做的最后一件坏事,结果又做了一件。
还好,这件事有弥补的可能。
秦丁尽可能诚恳地笑,看了那人一会儿,呆了下,咦?
怎么这么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