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她感觉好多了。
其实原本她打算和章本硕睡一个房间,毕竟糖刀写的那些事太过真实,又太过惊悚,就算睡隔壁,万一窗帘下真有人藏着,拿刀捅她,章本硕反应再快,也救不了她。
不过还好她怕归怕,理智还有,没提出这种过份的要求。
补完觉,她也清醒多了。反思了一下,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
以前看恐怖片,不管多恐怖的片子,只要闭上眼睛,或者关掉声音,立马就不害怕。
如果以上两项都不起作用,那就关掉电脑。
恐怖片始终只是部电影而已,和现实世界有层不可跨越的屏障,里面的鬼怪、凶人再厉害,也无法穿过屏障来找她。
可恐怖小说不一样,或是说糖刀写的真实事件改编的小说不一样。
里面的人、里面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在她头上,白奇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越想越恐怖,窗帘、自来水、甚至天花板上的缝隙都让她一惊一乍,好像以前看过的恐怖片里的妖魔鬼怪也要趁机涌出来,吓她一吓。
现在她真不怕了。
她睡了一觉,也想通了。
就算是真事又怎样?
这些事都已经发生过了,再真实的凶案也只不过是过去式,凶手都在牢里蹲着,还能越狱出来杀人不成?
至于糖刀另有其人,还没被抓起来,在外面游荡这种可能性小得可怜,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六六越想越觉得好笑,这时风吹过,窗帘荡了一下,她眼角瞥到有东西在晃,心跳了一下,本能地想扭头去看。
念头刚起,就觉得这幕场景太熟悉。
就像恐怖片里的主角一样,要去看,却看不到,再一回头,那东西就在身边。
她压住自己的念头,一边撑大眼角,一边默念:别去看、别去看……
就像夜里上厕所,开了灯,灯明晃晃地映着马桶水发亮,你蹲下来,总想往天花板上看一样。
对,要是不看的话,你是绝不会发现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在看你。一簇黑直湿亮的长发?一张脸?一对眼?一颗头?
你抬头看,仔细地看,天花板上又没东西。
再低头,那东西又慢慢爬出来,盯着你头上的旋儿无声地笑。
啊!
六六猛拍一下桌子,震得满桌的书跳一下,然后转向窗边。
风还在吹,窗帘啄着墙壁,墙角的影子忽大忽小,乍一看,就像有人躲在窗帘后一样,然而,也只是像而已,没有人。
六六还没放松警惕,又猛地回头看了一圈,再一圈,确认自己周边没人,连个鬼都没有,这才放心坐下来。
呆了一会儿,又猛地拉开椅子,往桌子底下看。
她的心跳得极快,血冲着脑袋发晕,桌子下也没东西,什么都没有。
六六脸红了。
还好,章本硕没在。
看到她一惊一乍的,那家伙一定会笑死。
唉,以后还是少看点恐怖片吧。
六六终于宽了心,坐下来,眼睛无意识地划过桌上的书。
窗帘下的人脚、别借钱给死人、骨灰拌饭、灵异节目主持人、我该死了……
咦?还有新书?
六六伸出手,拿一本看。
风吹过,窗帘飘起来,一大团阴影离开墙脚,漫向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