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主题是:成功与坚持。
宣慎慢慢往后挪,还拉了郑亚男一下,郑亚男看他,宣慎拉着郑亚男的手,郑亚男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往后挪。
大家都往前挤,只有他们两人逆行,挪得很慢。
宣慎的心嘭嘭跳,心脏的脉动沿着血管一路延伸到指尖,指尖上似是长了眼,一丁点的微小触动都能看见。
他就这样勾着郑亚男的手,贴着她的身体,随着大家的吼声往后退,俯仰、回旋、小跳,在人群中穿梭。
唐总的话化成了舞曲,听课的狂热学员是伴舞,他和郑亚男是舞会上被灯光遗忘的一男一女,踏着合拍的舞步,向门口滑去。
宣慎本是急着要走,这回却又想永远走下去,只要能牵着郑亚男的手。
唐总说:“我上过法克尤—米尔肯的成功课,他曾在林肯储蓄信贷银行里推销了1亿美元的债券,是业内公认的顶尖销售大师。那天上课的情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教室中央挂了一口钟,大钟,两三个人藏进去都行。却没有撞钟的木头,连个锤子都没有。法克尤老师问我们,谁能撞响这口钟。大家互相看了一会儿,没一个人上去。老师说我能。学生们就问了,老师,你拿什么撞钟呢?你们猜老师说什么?”
众人不敢大声呼吸,听唐总讲课。他们也想不出来。
唐总伸出一根中指,说:“用手指。老师说我就用这一根手指,撞响这口钟。我们当时就笑了,老师,怎么可能!用拳头都撞不响。老师说你们看着。然后老师伸出中指,戳在钟上,钟没响。”
“老师继续戳,就用那根手指头,一次、两次、三次……”唐总用手指反复戳空气,好像那口钟就在面前,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戳到一百次、两百次,老师的手指头戳出血了,我们叫他停下来,他不停,一直戳。”唐总戳空气的动作也慢下来,好像在捅沙子。
“一千次、两千次,老师的整只手都是血,钟面上也染了血,可他还没停。钟慢慢开始晃了。”唐总眼角的泪水蓄集成珠,要掉不掉悬着,众人的心也跟着悬起来,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加油。
王木子看着宣慎往后走,本是想看他去哪,听着听着,注意力也被唐总的故事吸过去,不由想:蠢货,干吗自己戳?叫个学生一直戳不就好了吗?
唐总戳空气的手指更慢了,“刚开始我们以为是自己眼花,可一次两次,钟摆得越来越大,幅度越来越高,我们这才叫起来,老师,钟动了,钟动了!老师的手指头已经戳烂,还在戳,一万次?两万次?数字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知道老师要干什么了,不戳到钟响,他绝不会放弃,就算整个手指废了,也不会放弃。”
“老师的指尖露出一点白色,肉戳掉了,只剩下指骨,那该多痛呀!”
人群中响起吸气声,唐总的话太有画面感了。
“可老师还在戳,钟越摆越高,老师也戳得越来越快,咚!钟终于响了。”唐总也停下戳空气,仰天呆了好一会儿,眼泪掉下来,像是被钟声激荡而落,划过脸颊滚下去。
众人都失了魂,跟着唐总的视角看天花板,每个人的心好像都被法克尤的中指戳痛。
“老师说这堂课我上完了。我给你们的课也上完了。”唐总看向门口,又微笑起来,恢复平常的样子。
众人同时长出一口气,好多人指尖跟着发麻,好像跟着唐总戳响了一口大钟。
唐总又说:“宣慎,郑亚男同学,你俩要去哪?”
众人齐齐回头,看到宣慎牵着郑亚男的手,站在门口,另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两个人像雕塑般僵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