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是凶手吗?”章本硕问,加了点力。
锤柄晃了晃,往右挪了一点点,堪堪擦着“否”字。
“陈秋是凶手吗?”
还指着“否”字。
“杨枚是凶手吗?”
锤柄停着不动。
“喂喂喂,问得这么直接,好吗?”小冉抗议。
“那要怎么问?”章本硕转着眼珠,小指头都在颤抖。
“要问些具体的事,比如说睡着后,谁进了六六房间,这不就行了。”小冉似是看够了章本硕的把戏,刚开始塑造气氛,又关灯,又说什么灭门惨案,结果请来那位后,这么草率地用掉提问机会,这哪是问锤仙,简直是机智大抢答。
大斤马上说她睡在沙发上,都没挪过窝,没去过六六房间。
小冉说自己和杨枚睡在一起,两个人抢一条被子,可以互相作证,杨枚重重点头。
大斤怒了,说你什么意思,我一个人睡,我说谎也没人知道,所以是我去放的火了?
小冉说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大斤更生气,伸出一只空手来抓小冉,另一只手还牢牢抓住锤柄。小冉隔着杨枚躲让,也抓着锤柄不放。
中途退出碟仙会引来厄运的说法没人完全相信,可也没人完全不信。
大斤、小冉两人隔着杨枚打架,锤柄剧烈震动,在是和否间跳来跳去,杨枚哭了,缩着身子想逃,手又不敢放开,被大斤肥肉撞了几下,哭得更响。
“我知道了,你们合起来整我,都针对我,凭什么是我?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六六?”大斤抓不到小冉,就扇她巴掌,胖手甩出去,像是一把肉锤,杨枚夹在大斤胳肢窝下,腾出一只手护住头发。
六六伸手去挡,叫大斤冷静一下,还说要不请走锤仙,我们不玩了。
章本硕还没说话,大斤叫出声,说玩!为什么不玩!玩下去看谁心虚!瞪了小冉一眼。
小冉理理头发,还挂着一副笑脸。
章本硕又问:“小冉是凶手吗?”
锤柄猛地一跳,指在“是”字上,接着贴住地面,跟焊上的一样。
众人却齐齐看向大斤。
“怎么?”大斤挺着胸,理直气壮地问。
“你用力了。”小冉说,露出牙齿笑。
“他能用力,我不能用力?”大斤指着章本硕。
“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冉问,杨枚拼命往小冉身边靠,大斤似是变成了一个怪物。
“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都没做,就凭个锤子说我做了?小冉,你搞清楚,这里谁都没资格说我,除了阿秋。”大斤说。
六六的手抓在锤柄上,又酸又痛,想劝架,更想松开手,小声提议道:“这锤仙不准,要不我们先把锤仙请走,好不?”
没人理会她的提议,也许阿秋会附和,可是阿秋的声音等于没有,章本硕则是眼珠子乱转,看看小冉,又看看大斤,不知在想什么。
“好,我们就把话说清楚。谁有资格,谁没资格。”小冉突然松开手,站起来,俯视大斤。
大斤也搭着杨枚的肩起来,压得杨枚直咬牙。
杨枚再也不想被她俩夹在中间,想松手避开,又不敢,看着六六。
六六忙说:“弟子六六请墙仙大人离去。”这才收了手,冲着墙拜了拜。
杨枚有样学样,也重复一句,拜了拜,才跪着爬开,躲到六六身后。
阿秋、章本硕松手,既没说话,也没行礼,锤子孤独地躺在地上。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锤仙就是个游戏,调节下气氛,不要当真,是我自己不小心,点了蜡烛,忘了吹,喝醉了躺床上,不是谁烧的,谁要真想烧死我,哪会烧得那么慢,直接来瓶汽油,我早死了。”六六拉架,本是想去拉大斤的,看看她那身板,推都推不动,半路改去拉小冉。
“哼,那是找不到汽油,要有汽油,小冉一早就扔你房里烧了!”大斤横着膀子说。
小冉眉毛压了下,“这种话谁都能说,我还说你身边所有异性朋友、好哥们都是冲着六六来的,拿你当跳板,你上次告白失败,早就想六六死了,对不对?”
章本硕挑挑眉毛,把五人的本章说翻了个遍,却没发现这件事,这五人的关系有点复杂啊。
大斤像是踩中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冲向小冉,六六挡都挡不住,小冉高过大斤一头,身板却瘦得多,一把抓住大斤,反把她压在身下。
大斤一边反抗,一边叫:“是你,是你最想六六死,你模仿她的发型,学她搭配,上一样的妆,一样的口红,都是mac,连色号也一样,都是chili,涂一样的指甲油,除了脸不能整,你把自己变得跟她一样,还不是嫉妒?你说我告白,你男朋友呢!小秦呢!前几天腻得死去活来,这几天怎么又不说了?是不是发现他喜欢的其实是六六,对不对?”
小冉全程压制大斤,两人的力气都留在说话对喷上,这时却抓住大斤的头发,往她脸上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先甩了他!是我先甩了他!”
六六就像块破抹布挂在两人身上,甩来甩去,章本硕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抓过六六,让那两个女人挠成一团,头发乱飞,脸上一道道的,很快大斤占了上风,压着小冉。
大斤喘着粗气,身上脸上的汗积成一道道,冲刷下来。小冉只剩下嘴巴能动,杀伤力却不比大斤的巴掌弱。
她神经质地笑起来,大斤打她脸一下,她就笑,打得越重,笑得越开心。
大斤停下来,“你笑什么?”
“哈哈,你别装了,大家都差不多,你嫉妒,我嫉妒,杨枚也嫉妒,说不定阿秋也嫉妒。你打我给谁看?”小冉的妆花了,眼妆被汗水或是泪水洇开,积了一眼袋的黑,煞是可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