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晃,你喝的太多了”程麓笑着走近了,扶住左摇右摆的毕西西,那样熟悉的味道让毕西西一瞬间有想哭的冲动,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程麓,宽阔明亮的额头,眼神清澈忧伤,鼻梁挺直,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毕西西做梦一样意识恍惚的抚上程麓的脸庞:“程麓,你好吗?”
“我不好”程麓按住毕西西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轻轻的回答。
“我也不好”毕西西的泪光泫然,程麓心里一颤,就想要深情的把这个爱过恨过却仍在梦里千回百转的女子拥进怀里。毕西西却已经扭头跑到一边,对着路面的草坪哇哇的吐。程麓苦笑着对着刚好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招手,司机师傅探出头一看仍旧吐得排山倒海的毕西西,摇摇头开走了。
等毕西西吐得舒服了,转身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路上为什么铺着棉花啊,软软的,呵呵,咱们脱了鞋子走路吧,多舒服啊”说着,就把脚上的凉鞋踢掉,挣扎着起身,程麓连忙扶起她,看着拎着鞋子喋喋不休的毕西西,很是无奈“酒量小没酒品,还敢喝那么多,背你走吧”
舒服的趴在程麓的背上,毕西西腾出一只手,摸摸程麓的下巴“程麓啊,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的下巴摸起来跟新割的麦茬一样,呵呵,扎扎的痒痒的!”
程麓笑着摇头。
“程麓,采薇她很幸福,她去度蜜月了!”
“程麓,采薇她很喜欢你,她曾经为了你自杀”
“程麓,你真是个坏孩子,你让我和采薇的友情死无葬身之地”
“程麓,我想你!”
毕西西在酒后自言自语。
程麓背着她,脚步忽然顿住了,晚风扶过毕西西带着青草香味儿的发梢,那是让人想了十年痛了十年的青草香味儿。十年前忽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甚至头天晚上还一起逛了夜市,吃了小摊,临到别时,她转身,笑的无邪。那时,无从知,这一笑就是十年光阴荏苒。
之后,他问遍了所有的人,却不知她去哪里了,所谓何因。老师,同学,采薇,有人说她转学去北京了,却说不清具体的踪向。
他背着家人偷偷的坐火车来北京找她,那是一次知道北京大的让人绝望,走了三天,脚底全是水泡,花光了口袋里的钱,却仍不见她的踪影。
于是,他从最初的心存幻想到慢慢的绝望,从想着盼着有她的音信,就不顾一切的去找她,原谅她。到后来,日日的盼望转成了无处发泄的愤怒,他发了狠的想,毕西西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一年以后所有希望都成了深深的绝望,他放弃了想她恨她念她,当做了一场梦。
谁知再见时,她却依然是那样无邪的笑,似乎过往早已风轻云淡,于是心里痛的恨的恼的就齐刷刷的涌了出来,却又忍不住的想见她,就像饮鸩止渴,明知看了那样没心没肺的笑脸会恼会怒,却刚刚转身又开始期待下一次。
他在茶水间外面看她冲着咖啡哼着不成调的歌,浓郁的香味儿让她的眉眼发梢都氤氲起来。
他看着她打扮成光怪陆离的样子陪着曾晓去相亲,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在餐厅里跟她隔两张桌子的吃饭,看她隔三差五不厌其烦的吃咖喱鸡肉饭,微弯腰伸长了脖子,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有种天真的性感。
他尾随她回家,隔着三十米的距离,看她穿着简单的白裙子,露出修长匀称的小腿,裙摆上有细碎的小花,随着她的步子,就那样欢喜的在夕阳里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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