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晚了快两个月了。可刘海祥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自从三个月前他辞职以后,付房租就从原来两个人平摊变成了她一个人的事。刘海祥打那起就再也没有出去上过班。一开始,他说太累,想休息几天再出去找工作,孟琉璃同意了。后来他穿着西服去了几次招聘会,每次都是锤头丧气地回来。他只有大专学历,却又不屑于底层的工作。投的都是经理主管之类的职位,当然不可能成功。
孟琉璃劝他现实一点,要不然她在炸鸡店附近的店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他能做的工作。
“开什么玩笑?你是叫我去给人端茶倒水洗厕所吗?”
“我都能做,你为什么不能?”
“你当然能做,你连高中都没有上完。这可不就是你该做的吗?我赖好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他仰起脖子,酒瓶子见了底。
脖子上上次被他掐住的地方似乎又隐隐作痛。孟琉璃不说话了,她默默地走开,每次刘海祥一喝酒,她的心里就犯怵。
她给房东发了短信,求她再宽限几天,她说这个礼拜五就是发工资的日子,她一领到钱会马上打过去。
家里没有吃的。她把冰箱里自己昨天从炸鸡店里带回来的鸡脖子和鸡爪子拿出来吃了。快要十二点了,她却一点也不想睡觉。
她点了根烟,跑到阳台上去抽。刘海祥酗酒,却不抽烟,每次闻到屋子里有烟味就会发脾气。每次想抽烟了,她只能独自跑到外面。黑夜里忽明忽暗的烟尾像是个小小的伤口。她幽幽地吐出一个烟圈,注意到了楼下似乎有个人在望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仔细一看,那人又不见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第二天晚上,在炸鸡店里,孟琉璃把这张纸条塞进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很是可疑。看她的穿戴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这种店里吃饭的。她叫了炸鸡,也不怎么吃,只是看着手里的杂志。说是看杂志,可过了很久,都不见她翻页,而她的眼神,时不时地从杂志边飘出来,似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
她趁孟琉璃过来收拾邻桌的东西,把一样东西塞进了她的围裙里。孟琉璃借口去厕所,打开一看,是一张纸条,“我想和你谈谈。”纸条下面还有一样东西,孟琉璃一看,是一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