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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今早花瓶碎裂那件事,更让他感到奇怪和惊惶。上班路走了一半,他总觉得书房门没关严,便又让司机开了回来,打算确认一下书房的情况。
刚一站到门口,又觉得那女仆在暗中打量他,心里更是不痛快,便让女仆赶紧走了。
她一走,齐雁卿才放松了一些。
他伸出手掌,只听“嘀”一声——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在开门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脆响。
齐雁卿神色微变,谨慎地踏入到书房之中,右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一把打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自天花板投射而下,照亮了整间书房,并钻入到细小的缝隙中。
黑暗的环境中骤然射入一道细细的光线,李禛眨了眨眼,放轻了呼吸,免得引起他人的注意。
“没有人?”
齐雁卿站在灯光的正中,环视四周。诚然,物品摆放的位置并未改变,屋子里仍是空荡荡的,也没有缺少什么东西。
但他还是感觉不对劲。
皮鞋的声音在屋中响起,紧接着便是“哗啦”一声。齐雁卿走到窗户边上,蛮横粗暴地将窗帘拉开。
些微的光顺着落地窗照到他脸上,并不十分明亮。
窗帘后,没有人。
齐雁卿检查了一下玻璃。玻璃完好,窗户没有开过的痕迹。
李禛默默捏紧手中匕首。
齐雁卿脚尖点了点地,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特殊的沉闷声音。他将窗帘拉回原位,又蹲下身,朝桌底看去。
桌底空荡荡的。因为齐雁卿不放心女仆进来,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打扫过,桌子下积了些灰。
他见到那层灰,有些嫌恶地耸了耸鼻子,飞快站起身来,朝着另一边的书架走去。
李禛感到有些闷,额头上冒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握着匕首的手也有些滑腻。她舔了舔干裂的唇,侧耳倾听着“哒哒”的脚步声。
齐雁卿在书架旁驻足几秒,便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几秒后他又停下,嘴里发出疑惑的自语:“保险柜?”
听到他这细细的呢喃,李禛的后背骤然绷紧。隔着一层不算厚的柜门,她似乎能看到齐雁卿犹疑的表情。
没错,她此时正躲在保险柜之中。
书房不大,没有藏身之处。就在齐雁卿刷卡的一瞬间,李禛的目光锁定了被她打开的保险柜,而后不顾一切,在齐雁卿推开房门的同时,钻入了半人高的保险柜中,并飞快地关上了保险柜的门。
保险柜很大,但那只是相对资料而言,藏下一个人还是很勉强。
幸好这个保险柜没有装得太满,给她腾出了一定的容身空间。现在,李禛整个人便蜷缩在这个逼仄的封闭空间内,静静地倾听着齐雁卿的一举一动。
齐雁卿蹲在保险柜前,一手覆上保险柜的铁门。感受着铁门传来的冰凉触感,他似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久久没有动作。
是打开保险柜,还是就此离开?
李禛无声地将匕首调整到最优角度,一旦齐雁卿打开门,她就会如弹簧一样从保险柜中弹射而出,匕首直刺他的要害。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过去了几秒。齐雁卿抽回手,轻轻拨动被重置回0的数字按钮。
藏在保险柜中的李禛,甚至能听到密码锁转动的声音。那声音碎碎的,像是在挑动着她脑海里那根绷紧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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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雁卿停顿了一瞬,又拨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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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是“0”,不需要动。齐雁卿的手指挪动到最后一个密码上,连续拨动了“7”下。
李禛屏住呼吸,双眼死死盯住柜门。七下拨动密码锁的声音响过,齐雁卿将手搁在按钮上,马上便要按下去了。
无论是柜内还是柜外,两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开始变得急促且沉重了。齐雁卿看着保险柜的门,不知为何,他今天不是很想打开它……
正犹豫间,忽听书房门口传来敲门声,“哒哒哒”的,声音分外清晰。
李禛心跳都好似停了一拍,而齐雁卿如释重负,飞快地转过身,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一把拉开房间的门。
“灵洲?怎么是你?”齐雁卿看向来人,“怎么也不好好休息?”
乐灵洲笑容温柔:“听说你慌忙回来了,担心出什么事,就看看你。”
她的笑容让齐雁卿有一瞬间的愣神。几秒后,他才回过神来,笑道:“就是想起有东西忘带了。”
“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齐雁卿点头:“找到了。我去上班了。”
又深深看了眼屹立在书房之中的保险箱,拎起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我走了。”
说罢,便关了书房的门,又急匆匆地下了楼,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听到齐雁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禛悄然松了口气。然而还未等她放松下来,一个新的问题便再次让她绷紧神经——
她该怎么出去?
保险柜本就不是让人待的地方,自然没设置从里面开门的机关。她进入保险柜躲避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冷静下来,却犯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