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钟,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号角齐鸣之声,有战士冲锋陷阵的嘶吼声,也有万马齐喑,震天动地,她仿佛被拽人了一片远古的战场,苍凉、悲壮、惨烈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天际。
走在军阵最前方的,是一位女统帅,她骑着一匹骷髅战马,双目之中闪烁着墨绿的光泽。就在姜玲珑集中目力盯着那位女统帅,想要辨别其身份之时,那位亡灵女统帅,却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尽管女统帅一头白发,并且脸上和那些亡灵战士一样,没有任何血肉遮盖,但姜玲珑却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位女统帅,不是大周历史上的人物,而是她自己!
接着她惨叫一声,双目传来刺痛,不得不停止观看,同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
宁幽若的面前,出现了一位年迈的老者。
“怎么是你?”当此人一出现,宁幽若的神色突然变得复杂。
这位患者是一位出了名的恶人,年轻的时候当过山匪,打家劫舍,还参与了几起命案。后来被官府羁押,关押了大半辈子才放出来。
老山匪年龄大了之后,生了一场重病,可是去看了许多大夫,都没有大夫愿意为他看玻后来随着病情越来越重,不得不来求宁幽若治病,因为他听说宁神医的女儿,继承了精湛的技艺,而且医德高尚,常年救死扶伤,免费为穷人看病,便来试一试。
当时,才刚刚十六岁的宁幽若,遵守父亲所说的“病人不分善恶”的原则,接纳了这一位病人。然而,正是由于她的善心,差一点害死了父亲。
老山匪在医馆中治疗了大半个月过后,病情逐渐好转,准备第二天离开。但他贼心不死,在当天夜里,打起了医馆那些名贵药材的主意。当天夜里,偷偷去偷药材,却被宁神医发现,当场喝止。
老山匪眼见事情败露,索性决定杀人灭口,他在狱中服刑的这些年,跟着一群罪大恶极的武林高手,学习了一些利害的功夫,宁神医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过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宁幽若听见药房传来的动静,披着睡衣赶过来之时,发现父亲后背插着一柄匕首。老山匪这一刀,如果再偏一点,就会刺中宁神医的心脏,再加上发现的及时,宁幽若急忙进行医治,才将父亲的命救了回来。
宁神医捡回来了一条命,身体之中却也留下了隐疾,影响了肺部,这些年每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都会剧烈的咳嗽。这种咳嗽还不是一般的咳嗽,而是非常剧烈的咳嗽,一整宿都不间断,让宁神医备受折磨。
经历过这件事后,年仅十六岁的宁幽若内心极为自责,但宁神医却满不在乎,让她坚持“病人不分善恶”的原则。宁幽若达不到父亲那种宽宏大量的境界,表面上答应父亲,可是私下里却一直在追查老山匪的下落。
并且她追查凶手下落没有报官,而是决定通过自己的途径调查。山匪抢走的那些名贵的药材,都有他们医馆特殊的记号,她循着这一丝线索,在药材黑市以及各大医馆之间穿梭,大概在三个月之后,从黑市一位郎中的手里,找到了这些被抢走的药材,由此也确定了老山匪的下落。
宁幽若找到老山匪时,他躲藏在一座破庙当中,见到宁幽若时既惊恐却又释然,跪在宁幽若脚下,恳求她的原谅。老山匪说自己这三个月以来,受到良心的谴责,没有一个晚上睡好过,唯有在这座破庙之中,每日跪在佛前忏悔,才能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老山匪得知了宁神医没死,当场痛哭流涕,最后请求宁幽若,在佛祖的见证之下赐他一死,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宁幽若给了老山匪一枚毒丹,看着他将毒丹吞下,毒发身亡,死在了她眼前。没过多久,官府调查老山匪的死亡案件,验尸官正好是宁神医。他解剖了老山匪的胃,找到了那一枚毒丹药,从而确定了凶手就是自己的女儿。
宁幽若由于动用私刑被官府逮捕,七日之后在衙门进行公审。是日,众多百姓前来求情,审理此案的判官最后认为宁幽若是为父报仇,再加上平日里救死扶伤,医德高尚,于是判了宁幽若无罪。
不过回到家中,宁神医对于她的做法,却极为气愤,气的一度起不了床,连续好些天都不与她说话。那段时间正好又是阴雨天气,每天半夜听着父亲持续不断的咳嗽声,宁幽若都很担心,可是她又不敢去父亲的房间里,只好在屋子里委屈的抹眼泪。
约摸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有一天宁幽若正在为病人义诊,突然衙门来了两位捕快,其中一位还是捕头。他们告诉宁幽若,经过一系列详尽的调查,他们终于弄清楚了老山匪那天夜晚,刺杀宁神医抢走名贵药材的动机。
老山匪在山上当土匪时,与一位抢来的女子相好,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来老山匪入狱,那位女子便将孩子独自拉扯长大。但那孩子似乎继承了他身上的所有恶习,天生好吃懒做,还沾上了赌博,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
老山匪出狱以后去看望儿子,发现儿子被放高利贷的人绑架,准备卖到黑市去给地主当奴隶,当即向那些人求情,承诺在一个月内将儿子欠下的债务全部还清,可偏偏在这期间,老山匪的病情加重,便去找宁神医医治。见到那些名贵的药材,因此起了歹念,决定杀人抢劫。
捕头又告诉宁幽若,老山匪在黑市卖了那些名贵药材,最终凑齐了还债的钱。但老山匪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他儿子配合那些放高利贷的人,联手设下的局。老山匪的儿子,赌他的父亲会为了他铤而走险去搞钱,用他父亲的一条命作为筹码,还清了全部的债务……
老山匪作恶的背后,是为了给儿子还债,背后是深沉的父爱。但他到死都不知道,被自己的儿子给利用了。
此事过后,宁幽若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不能简单的再去评判一个人的善恶,父亲说的那句话“病人不分善恶”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父女二人此后重归于好。
然而此刻,面对老山匪的亡灵,宁幽若却不知该如何与之对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