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怡安嘴一瘪,作势又要哭。
我一把捏住了她的腮帮子,将那还没来得及出口的哭声堵了回去,“再哭,我就叫泠鸢连夜把你送回京华。”
许怡安厌恶极了循规蹈矩的生活,自是被吓住了,不敢再哭,却仍是副哀哀戚戚的模样。
“我说,我啥都说,你不许揍我,也不许不理我!”
她的口吻有些太心安理得,惹得我有些哭笑不得,“你说。”
许怡安银牙紧咬,下定了决心后,竹筒倒豆子似的,干脆地将自己受傀九挑拨蛊惑,做出的错事都说了出来。
我在一边听着,不再心酸,只想笑。
傀九以为她是那个铁血手腕不输男儿的苍许年,夸下海口拉拢了人,想再在我身边扎根钉子。
却不料这厮芯子里换了人,折腾了一溜遭,没叫我损兵折将不说,连费了半天劲送出去的图都是假的。
可许怡安自个儿不知道,一个劲儿的自责,那眼睛就像泄水的闸一般,说着说着又掉起了金豆子。
“别哭了。”我叹了口气,拍狗似的在她头上拍了拍,“我还活着呢,你哭得太早了点。”
许怡安点了点头,虽是应了,却还是不住地抹着眼泪。
我捏捏她的脸,问:“苍望鹫对你不好吗?”
“没有,他虽然知道我不是他妹妹,但是对我也挺好的。”
“那你为何一听后沙藏金,就答应他了?”
许怡安抬起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是:“他把那个断魂琴说得可玄乎了,我想试试……”
“试试什么?”
“我想试试能不能让苍许年回来。”许怡安朝着我苍白地笑了一下,“你不是也想要她回来嘛。”
我一愣,转瞬便皱起了眉,“她回来了,你怎么办?”
显然许怡安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听我如此问,她也愣了一下。
她咬了咬嘴唇:“我本来就是个亡魂,应该直接就去投胎了。”
说句实在话,许怡安虽说有些时候爱闯些祸,但终究是个良善之人,古灵精怪的,也算是招人喜欢。
此刻骤然说起这个话题,我心里不免也生出了几分怅然。
我拿许怡安当妹妹看,苍许年也在我年少时对我多有照拂。
说句不恰当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站在正中,也不知该说什么。
像是看出了我的为难,许怡安又笑了一下,学着我的样子在我头上拍了拍,强撑着安慰我。
“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是死了才到这儿来的,去投胎也算是正常。”
我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拿下去,捏着她脸颊上的肉晃了晃,“别瞎想了,这世上能人异士不少,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许怡安点了点头:“但愿吧。”